在夢裡,他對他做了所有隐秘又瘋狂的事。
......
翌日清晨。
楚京醒來的時候,晨光仍很熹微。
火已經熄了,空氣裡有炭火的味道,還有一股甜膩又好聞的氣息。
是白炎信息素的味道。
那味道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動了動身子,發現白炎的雙手緊緊還摟着他。
他偏頭,看到白炎閉着眼睛,微蹙的眉心上有一點汗水。
白炎的喘息聲有些粗重,臉上有點病态的紅。呼出的氣體很燙,落在他的脖子上有點癢,就像有螞蟻爬過似的。
楚京掙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坐起身來。踢了踢他的腿,叫他起床。
白炎被他弄醒了,緩緩睜開雙眼。
他看到楚京修長的手指,在撫平自己的眉心。
那是一雙很好看的手,骨節分明,又細又長。由于長期的訓練,他的皮膚并不像貴族們那樣光滑,手指的指腹上帶着點薄薄的繭,讓他聯想到鋪滿雪的青松。
白炎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抓起楚京的手,放到嘴邊舔了一下。
他的意識還沒醒,現實和夢境有些錯亂。
楚京被吓了一跳。猛地抽回手:“你幹什麼?”
“嗯?”白炎笑着,突然跪坐在楚京身上。“繼續昨晚的事啊。”
“?”
昨晚發生過什麼?
“從我身上起開。你發什麼瘋。”楚京用力把他蹭着自己的臉推開,因為力氣很大,動作淩厲,白炎的臉頰被他的指甲劃出一道口子。
血從傷口滲出。細微的疼,卻好像更帶勁了。
白炎抹了一把臉,舔了舔那血。笑了。
“楚京。”他對着他耳邊吹了口氣,說:“我想要你。”
一股更加強烈的信息度彌漫出來,強大的壓迫力,讓楚京呼吸一窒。
白炎的信息素,似乎會讓他産生特殊反應。他的發情期原本已經過去了,現在有複發的趨勢。
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楚京有點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惱羞成怒地罵了自己一句。
混蛋,别被他引誘了。
他和白炎做過。但這是不對的。他不能再重蹈覆轍。
“放開我。”楚京使勁推着身上的人,但那人就像雕像似的紋絲不動。
白炎又一次吻了上來,動作粗魯地含住他的嘴唇。楚京那裡被咬得流了血。
“放開我!”
“不。”
靠!狗東西。
楚京忍無可忍,朝白炎踢了一記斷子絕孫腳。
猛地挨了一下,白炎臉色扭曲。他滾到一邊,捂着自己的叼,終于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
看着從地上站起身,衣衫淩亂用憤怒的眼神瞪着他的楚京,還有那人挂彩的嘴角,白炎忽然睜大了眼睛。
我好像闖禍了。
“對不起。我......”
話出口,卻又停住了。
該怎麼解釋呢?
剛才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所以才對你做出那種行為?
你都做了什麼不正經的夢。楚京一定會這麼問他的。
到時候怎麼解釋。
不行,不能暴露自己把他當成幻想對象這件事。
“白炎,以後這種事你還是找别人吧。”楚京冷冷道:“我對你沒興趣。”
白炎臉色一僵。
“别人?”
楚京覺得,人與人之間是有一條界線的。上次他喝醉了,不小心邁過了那條線。
但現在他清醒着,無論如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喜歡白炎。但隻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但剛才你在做什麼?你食言了。那天在酒店也是......老實說,我很讨厭跟你接吻,讨厭跟你有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我喜歡女的。”
“......哈?”白炎聽着他的話,覺得有些荒誕,“剛才是我不對,但在酒店的時候,我可是給過你機會讓你走的。是你自願留下了的。而且你不是也很爽。事到如今你才跟我說讨厭,你以為我會信嗎?”
白炎站起身來,獵豹一樣的目光看着他:“你說你喜歡的女的,這更不可能。你從沒正眼看過别的女生。”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我對你真的沒感覺。那天晚上也沒覺得爽過。”
白炎:“......”
他覺得好像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是怎麼回事。
那天他可是很照顧楚京的感受的啊。
操。
楚京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昨天不是還叫我哥哥嗎,你忘了?對兄弟做出這種事,你不會感到膈應嗎?”
白炎:“......”
的确,他昨天是叫了楚京一聲哥,可那隻是為了和他拉近關系。
沒想到會變成坑,還把自己坑了。
我這個傻逼。
白炎恨不得收回那句話。
楚京:“要是那天我沒喝酒,我絕對不會跟你走的。本來一開始我選的床伴就不是你。”
白炎攥緊了拳頭。手背上鼓起幾道青筋。
不爽。好他媽不爽啊。
為什麼呢?
因為他意識到,楚京在拒絕他。不僅是拒絕他的親近,更是在拒絕他的感情。
那天在酒店醒來後,白炎發現房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楚京丢下他一個人離開了,心裡的失落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憶起的。
那感覺,就好像心裡被開了一個洞,什麼東西都堵不上。
從那洞裡流出的,是深深的孤獨和寂寞。
(我很讨厭跟你接吻,讨厭跟你有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
讨厭......讨厭.......
楚京讨厭我?
但你明明說過喜歡我。不是嗎?
白炎想不明白,明明昨天他們倆之間還氛圍很好的樣子不,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就因為自己情難自抑地吻了他?
呵......呵呵......
他好委屈啊。
“楚京,我一點都不想跟你當兄弟。”白炎朝前走了幾步,說:“其實我......”
“不可能的。”
楚京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前打斷了他。
說完,倆人之間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白炎心想:他知道我要說什麼。
然後他說不可能的。
這四個字就是回答。
楚京冷着臉,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山洞。
白炎看着楚京的背影,無法行動。
他覺得胸口很痛。
好像有一隻手,把他的心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