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純熙面色浮現出罕見的怅然:“是啊,但他志向很遠的。”
孟純熙最後同意進蘇府救人了。
她看着嘴巴烏紫的蘇晴栩,凝眉道:“這姑娘的毒不好解不說,還難就難在得靠你去落輝林裡找解毒的藥材。”
謝琨源低聲道:“就是那個最危險的落輝林?”
孟純熙鄭重道:“你要好好思量,搞不好最後你們二人都會死。”
謝琨源靜靜道:“我既然來找你治病,那麼不久後所遇的艱難都有考慮到。”
孟純熙見他神色堅定,提醒道:“最遲三日,你必須拿回解毒藥材。”
謝琨源提着把劍就去,淡淡扔下句:“嗯,幫我照顧好她。”
……第三日,謝琨源終于拿來藥材。
而這當中的艱辛曲折,他絕口不提。
孟純熙看着渾身是傷的謝琨源,歎了口氣,終究也沒說什麼。
蘇晴栩剛醒,迷糊道:“我這是在陰間,還是在陽間?”
蘇禾松了口氣:“二小姐,你終于醒了,你都昏迷了五天了。你摸摸我的臉,能相信自己還活着呢。”
蘇晴栩緩緩露出一個笑:“也就你還這麼忠心耿耿守着我。”
“二小姐一定要快點好起來。”蘇禾扶着她慢慢坐起來:“有一個好消息,大少爺快回來了。”
蘇晴栩挑眉:“他還挺會挑日子回來啊。”
蘇禾默了默:“二小姐,以往大少爺在府裡,是不會讓你被别人害得遍體鱗傷的。當然,二小姐也很堅強。”
蘇晴栩的聲音穿透了所有的、隐藏着的陷阱:“人總是要學着獨當一面的,最後能靠的人也僅是自己。”
上輩子,她和蘇星翊的羁絆沒這麼深,蘇星翊死的很早,結局終是他鄉異客。
孟純熙沉思:“蘇小姐,當有一個人在暗中拼盡全力守護着你,你即便再愚鈍,也能夠察覺到吧?”
“他不是我的親人,也不算我的故人,他隻是個供我差遣的仆人而已。那麼,卑微的仆人投來的這份喜歡,我隻得拒絕。”蘇晴栩捋了捋思緒,很快道:“要知道,在被人偷偷喜歡的情況下,有時候自己的腳步同時會被絆住。”
孟純熙點點頭:“你夠清醒,可情分也終究會散。”
接着孟純熙鼓勵道:“好姑娘,告訴我,如果他是與你門當戶對的尊貴身份,你又當如何?”
蘇晴栩臉色微僵:“那另當别論。”
孟純熙輕笑道:“難免落俗。”
蘇晴栩娓娓道來:“如果就是虛幻,若這一切是鏡花水月,我也不會背棄自己的原則。”
“我一路走來,收到的贊譽甚少,這聲‘好姑娘’我也是擔待不起的。”
孟純熙認真問:“你真能确定心底裡最渴望得到的一些東西嗎?”
孟純熙見她沉默,又道:“别為自己費太多力道鋪路,人算不如天算,學會讓自己輕松一點。”
蘇晴栩堅定道:“我不想再經受一道摧殘了,為此,我隻能問道前路,相忘來路。”
孟純熙唇角含笑:“我想,有一天你對我剛問的問題,會給出一個準确答案的。”
蘇晴栩見到了孟純熙,但久久不見謝琨源。
原是蘇星翊以謝琨源沒有護好蘇晴栩為由,将他趕到了浩瀚書院。
浩瀚書院裡關系錯綜複雜,但一般是貴族子弟才能在裡面呼風喚雨。
蘇晴栩見完詩羽後,眼眸中微微閃爍:“我被莫情推下懸崖,北瑤的徐溪甯也有份,她聯手了南辰人。”
蘇禾沒好氣道:“這莫情也真是的,非要與我東元國人作對。”
蘇晴栩輕歎:“他本來是個純善的人,隻是被迫訓練成那副麻木冷淡的性子。他是個可憐人,也沒遇到有能讓他改邪歸正的人。”
蘇禾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頓了一下:“很有道理。那二小姐打算怎樣對付徐溪甯?”
蘇晴栩推心置腹道:“她工于算計,對我而言和她還是素未謀面的狀況。其實有時候面對面見一個人,你就能大概揣摩到她的心腸是否歹毒。對付她算不上參與了我自己的計劃,畢竟母親也在提防着她。”
蘇禾嫌惡道:“虧她還是聖女呢,做的事都是最讓人瞧不起的暗害。”
蘇晴栩語氣淡淡:“她要是不狠,就爬不到這個位置。”
蘇禾呼出一口氣:“我才算知道,原來再金尊玉貴的人,也要記得為自己多多謀劃。”
蘇晴栩颔首:“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