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比起這,她更怕風餐露宿!
蘇晴栩把話又滾了回去:“對,我是怕死,好好的榮華富貴不要,幹嘛裝清高。”
她意指的那些謀害,她過去都做過,不過就是程度較之略低。
謝琨源突然又嫌惡的放開她,像是在跟自己較勁、懊惱:“你這個豔俗的女人,誰娶誰倒黴。”
蘇晴栩倒好,軟硬不吃:“想以往你做我暗衛時,是多麼恭敬啊,現在是一點都沒有了。”
當蘇晴栩面色不悅正欲離開,兩人指尖看似無意碰觸。
其實許洲白的策略論已經歸屬了謝琨源。
謝琨源淡然一笑,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内裡的瘋狂:“看來我曾給你留下了不淺的印象。”
蘇晴栩頭也不回走了,隻遠遠撂下一句:“旁人若看着你,隻會愣神,不會生氣罷。”
謝琨源撚着手指上的脂粉,自帶特殊韻香。
他動作間頗有些風流恣意,然而他的潔癖已在某女人那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自顧自笑起:“我與世子側妃,相談甚是愉快。”
雲菱自是還有其它用處。
等蘇晴栩回來,許洲白撐着身體,面色微冷:“你下午遇上哪位了?”
“明知故問。”蘇晴栩拿着藥碗吹了吹,然後又遞在他嘴邊:“你最不放心的那位。”
不得不說,蘇晴栩為人婦後整個人都顯得端莊了起來。
她的那些捉弄人的鬼心思,早就在上一世死前一應具焚了。
許洲白見她把話明着面說,便不再假意氣惱,重新躺回去。
他的手還拉着她的,笑了笑:“你看我們這個時候,是不是真有做夫妻的樣子?為了哄你,我損耗甚多啊。”
“說的好像要天人永隔似的。”蘇晴栩順着他上力道将手肘搭在榻邊,這一刻是看似祥和安甯,她嘴裡的話卻是刀鋒凜冽:“你情我願的事,你真有本事……但就是你太有本事,才讓人不得不惦記。”
她對他是有些心軟的。
她是看來真不知,那日在宮宴上究竟發生何事。
他得的并不是風寒,而是被人刺激到了自己的陳年舊傷。
他的内傷輕易被人挑起,實則是南辰國君的猜忌。他在朝堂代表的一派是中立,也确實是賢人能臣。
而能引得國君猜疑的,便是那個身份、樣貌、能力無一不讓人驚豔豔羨的天下第一公子,謝源。
他背後給你狠辣一棍也是在談笑風生間,不由讓人膽寒。
明明謝源是雅而冷的君子人物,偏偏一場宴席上句句都将矛頭指向他。
結果可想而知,可謂是這第一公子把所有人袒露的、沒袒露的心思都不動聲色摸索了個遍。
他不是不願為自己辯,而是辯時自己的身份和經曆竟使得他落了下風。
他很長時間都沒想明白,但見蘇晴栩步步生蓮朝自己走來,心中忽的豁然。
如此佳人,卻叫他自慚形穢之餘更添複雜且微妙的感覺。
不過兩日,許洲白就要痊愈了。
蘇晴栩聞着屋内的熏香與往常并無二緻,她此刻卻昏昏欲睡,忍不住晃着身子問:“今日的熏香難道有助眠之用?”
她沒有時間多做思考,意識都消散了大半。
“我扶你去休息。”許洲白不容置疑起身帶她回去。
蘇晴栩終究還是逃不過被下蠱的命運,還是亂情蠱。
而她心裡最後的反應是:許洲白這丫的又在玩蠱害人!
蘇晴栩還靜悄悄地放過了身體裡那一絲異樣。
“防我?你又能防什麼,嗯?大路你不走,偏抄近道呢。”許洲白見底下衆人都在盯着他,各種目光錯雜,低低絮語了一會兒便把她交給意緻。
不久,蘇晴栩感覺自己好像喜歡上許洲白了,她腦海裡一下子忘記了所有厭惡他的情景,反而是對他的另一種心思無限再放大。
入夜,她睡得迷迷糊糊,呓語了一會兒。
“許洲白,梨花苑的屏風還是原來初始的屋檐燕子畫好看……”
“你跟我說你對花生過敏,實際上是你小時候賭氣外出時最舍不得的、懷裡最後的一塊花生糕,那是你乳母最拿手的……”
……許洲白在一旁給她掖了掖被子,冷笑道:“晴晴,我真的好想殺死你,為什麼你偏要塵封那些回憶?你就是我的仙子,命中注定要回到我身邊。”
不知為何,蘇晴栩枕邊濕了大片。
翌日,許洲白照常來蘇晴栩這裡吃早膳。
蘇晴栩發現他比以往心情要好上一點,最後居然還主動給她夾了些好菜。
蘇晴栩看着堆成小山一樣的碗,有些失神:“我昨晚夢到你了。”
許洲白差點被嗆住,故作好奇:“難得,有多久?”
蘇晴栩默了一會兒,生無可戀道:“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