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淩都城,安都。
長街上的一處地方很擁擠,蘇晴栩也被人推搡着。
蘇晴栩好不容易走出去,喊住了一個路過的女子:“姑娘,他們在看什麼?”
一女子打量了她一眼,随口說:“那處張貼了找兇手的懸賞告示。”
蘇晴栩想去看看,又問了一個男子。
“你不是西淩人吧。”男子語氣裡滿是可惜:“我們西淩的一個好官顧霄,他的妹妹顧霜死了。”
蘇晴栩心中起伏不定:“兇手會是顧霜的什麼人?”
她認為自己運氣還是可以的,顧霄給顧霜辦喪事,孟純熙一定會來。
另一男子說:“我猜,應該是情人。”
蘇晴栩暫時沒有頭緒,又在街上走了會兒。
這時,有小販吆喝:“賣包子嘞,鮮美的包子!”
天色漸沉,蘇晴栩買了包子在路上吃,意外在一片嘈雜中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蘇晴栩擡眼望去,可不就是蘇禾嗎!
蘇晴栩連忙問旁邊的另一小販,心中隐隐雀躍:“那位賣豆腐的女子,可是叫蘇禾?”
小販笑着說:“是啊,你和蘇姑娘認識?怎麼沒見過你。”
蘇晴栩飛快跑到蘇禾那裡,一臉喜色:“蘇禾,真的是你!”
“二小姐?”蘇禾切豆腐的手一頓,擡眼間已是淚流滿面:“蘇禾好想你。”
蘇晴栩擦去她的眼淚,說出疑惑:“那怎會傳出蘇家人都死了的噩耗?你們是不是早就離開月蓉鎮了?”
蘇禾收了攤子,側頭對着她的耳朵,說:“的确死了,除了我和大少爺。羅家人先殺人後放火,我們知道已經為時已晚,就一路逃到了西淩。然而在最後關頭,老爺也還在為大少爺撐着。”
蘇禾氣憤道:“就是羅青姝他們家。”
蘇晴栩聽得眉頭直皺,罵道:“羅青姝是走狗,羅家所有人都是一群走狗!”
蘇晴栩聲音越來越輕,她也在慢慢回想:“這事……東元國君會不知道?”
蘇禾猜疑:“據說國師也幫着羅家悄悄将事壓下去了,東元國君應是不想再知道蘇家消息了,恐還很厭惡。”
蘇晴栩十分厭恨:“這個謝琨源,我走哪兒都能聽到他,真是陰魂不散的。”
蘇禾嗓音柔和:“二小姐住我那兒吧,大少爺幹的是苦力活,我和他這些日子也賺了一些了。”
蘇晴栩覺得他們知足常樂也很好,問:“嗯,身子适合就好。你以後喚我姑娘就是。那我哥呢?”
蘇禾手指着浮金江岸邊,這時左看右看都沒看見蘇星翊,覺得很是奇怪:“怎麼不見了?他剛才還在那兒啊。”
蘇晴栩心中明了,先讓蘇禾回去,然後她順着江邊走着:“哥哥,哥哥?”
她見不着人,索性就眼一閉——
她正要跳進江裡時,被人從後面大力拉了上去。
蘇晴栩直直撞到堅硬溫熱的男子胸膛,待她站穩後,他人就迅速離開。
“别跑!你站住!”蘇晴栩早就知道蘇星翊還是那副性子,大喊道:“蘇星翊,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不敢見我!”
一刻鐘過去,蘇星翊終于在她身後出現,情緒低落:“你覺得那時我父親母親都要死了,我還隻能旁觀,是什麼感覺?而現在,我又豈能苟活?”
蘇晴栩聲淚俱下:“哥哥,我心也很痛。”
“就算你不來找我,不會想起我,我也有的是辦法見到你。”蘇星翊向她走來,一字一頓道:“所以,你巴巴來這兒做什麼?”
蘇晴栩看着逆着光的他,鼻子一酸,還是騙了他:“我來這裡找神醫孟純熙,給一個人治病。”
“還是逃不開啊。”蘇星翊歎道:“如果我說,我和顧霄的妹妹、顧霜的死有關呢?”
蘇晴栩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蘇星翊眼睛一眨,面無表情:“我失手殺了她。”
“我要知道全部。”蘇晴栩闆着一張臉,問:“你和她怎麼扯上關系的,一開始?”
蘇星翊娓娓道來:“我帶蘇禾到這了盤纏已經所剩無幾,顧霜剛好在抛繡球,竟一下砸中了我。”
“我看她那個表情,知道不是玩笑。但是此前顧霜被一個富家子明營糾纏,這明營趁顧府在準備婚事、防守不當時,劫走了顧霜。”
“彼時我快要入贅顧府,已在顧府住下,所以能抓住明營。但是明營早就準備了另一個與顧霜體型相近的女子,用來幹擾我的判斷。”
“明營又給我服下了幻影藥,等我神智恢複後,費勁想起……我把那兩個女子都給殺了。”
“我看到顧霜的屍體,是被一劍穿心的。可我一直覺得這中間有問題,也沒有認罪。”
蘇晴栩認真道:“那個明營,現在在哪兒?”
蘇星翊輕聲說:“失蹤了。自從顧霜死後,明家緊跟着在一夜之間整個失勢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