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國已經侵入了北瑤國,北瑤連連敗退,就快要攻打到易守難攻的瑜州,北瑤現在也隻能垂死掙紮。
這關鍵一戰,來的很是猛烈,考驗的不僅是人心。
蘇晴栩給蘇星翊穿上寒光凜冽的白色铠甲,抿唇說:“這是場惡戰,你全力以赴就好,不要太苛求自己。”
“晴栩擔心我呢,真好。”蘇星翊在感情上總是容易得到滿足。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柔和且熱烈,雖然他們讨論的是國事,他也輕聲細語:“東元士氣太盛,條件都具備,而北瑤已經呈現出内裡衰竭的地步。”
蘇晴栩對他的指導作戰能力是肯定的,說到這裡卻難免皺眉:“果然還是一個國到了緊要關頭啊,不經考驗的話,便是漏洞百出。”
蘇星翊忽然伸手,用指尖溫柔描摹她那出落得越發好看柔婉的眉眼,不論今夕何夕,他都願意即刻沉淪下去。
他輕輕笑起,眼裡倒映着小小的她,也慢慢出現了淡淡而成熟的笑紋:“如今我們共患難,何嘗不是永結同心?”
蘇星翊娶了蘇禾,雖然是權宜之計,也是幫她掩護身份,但她卻覺得蘇星翊越來越悲傷了。
蘇晴栩何嘗不想塵埃落定後愛自己所愛,做自己愛的事。
她或許早就忘了以前肆意狠辣的那個自己,如今隻想向前看:“我們都要好好的,這日子過得才有意思、也有盼頭。”
經曆了上一世,這一世是亂世,她真正感受到了其中辛酸,漸漸變得比誰都渴望過安穩的生活。
蘇晴栩選擇走上戰場,畢竟她的武功也算中上,容慈也默許了。
四下缭亂,她的表情嚴肅無比。
徐溪甯策馬從側邊出現,面色微沉:“我聖女的位子,憑你也能坐?”
蘇晴栩也不想再裝,索性将一瓶瓶易容丹都當場扔了,又用容慈的令以穩軍心。
蘇晴栩言辭堅定誠懇:“因為北瑤發展需要。”
國與國的戰争在貴族的恩怨情仇之前,也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為此,這兩個巾帼英雄可以暫時避過曾經的矛盾,共同追求一個目标。
“北瑤已是山河破碎、殘冷飄搖之局面,今日我便是死殉國,也要匡扶天下!”徐溪甯加入得很順利,看着軍旗上明晃晃的“北瑤”二字,濕了眼眶,聲音卻一下拔高很多:“我生,也是為了北瑤生!”
……這場下來,死傷衆多,而徐溪甯為了保護己方多個将領,甘願以身誘敵,英勇就義。
徐溪甯快要死了,很是壯烈。
柳繁影将槍一個個刺了敵軍後,急忙側目道:“姐,不要!”
他很少慌張,這時不顧一切要擋在徐溪甯面前。
徐溪甯很快倒在地上,眼睛向上看着燦爛的太陽,雖然逐漸渙散了,心裡卻很是痛快:“能回到故鄉長眠,真好啊,也算實現了我的一大心願。”
蘇晴栩秉着不受一點氣的原則,嗆了她一句:“看來你一直過得不怎麼樣。”
徐溪甯眼中餘恨未消,一張沉魚落雁的臉寫滿了不屑:“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你母親聯手敵人一起騙你,還不是把你拉出去當擋箭牌!”
蘇晴栩再也不願看徐溪甯一眼,當即刺道:“你胡言亂語什麼!”
蘇晴栩去北瑤這趟自以為可進可退,實則早已深陷其中了。
她好像還沒有發現。
戰火四起,家書萬金,在這種境遇下,歸來的蘇晴栩頭發散亂,衣裳染血,但神情一直是在堅強着。
她卻在看到容慈的眼淚時,一瞬間心裡的牆承受不住原來的壓力轟然倒塌:“原來北瑤内部早就死了!母親,你何苦還要費心騙我啊?”
蘇晴栩還是發現了北瑤的情況比她原來料想的要嚴重很多。
容慈痛哭:“我沒法眼睜睜看着北瑤就這樣轟然倒下,這就隻是緩兵之計啊。”
容慈看着蘇晴栩去梳洗,認為一時的示弱不是永久的脆弱:“乖女兒,和母親一起扳回一局!”
蘇晴栩後來從浴池中出來,繞過屏風,見枯等的容慈,面無表情開始主動抱她,哽咽道:“母親,你還是赢了。我懂,若是愛一個人,就會接受她所愛的東西。”
容慈大概也猜到了蘇晴栩如此變化的幾分原因,眼窩微染黛青色:“任他人怎樣胡說挑撥,我們母女倆都是一條心。”
在幾日後,下一場規模較小的戰争中,蘇晴栩直接放話:“你東元的鐵騎要是想要踏入北瑤,得先越過我的身體!”
蘇晴栩和蘇星翊指揮靈活,為容慈錦囊的實行提供了較長的時間條件。
許多北瑤人被喚醒了初心,接踵而來的全國革新來得及時又徹底。
最後,北瑤和東元達成和解,北瑤得以存活下來。
春季時分,蘇晴栩來到後院,坐到石凳上,盡管微風吹拂頗有乍暖還寒之意。
她看着蘇星翊給她倒酒,靜靜道:“母親已經睡下,她操勞過多身體受不了,我給她煮了點安睡湯。”
他們之間越來越有默契了,她也越發認為蘇星翊就是自己的良人。
蘇晴栩面上有着很久都沒出現過的嬌憨:“來,我倆歡樂的時光重新開始了。我先喝一杯,慶祝這回保住了北瑤,即便是北瑤成為了東元的附屬國。”
東元秦澤容要軟禁北瑤國君一輩子,讓容慈接手物是人非的北瑤。
容慈本來想要罷手的,所以将位子讓給了一個她最信任的弟子。
蘇星翊倒也不怎麼制止她:“這酒雖然喝着香,但是勁很足的。”
“我不醉,”蘇晴栩嘴角噙着笑,忽然側身望向四周,舉手投足皆飒爽無比:“你敢釀,我就不敢喝嗎?啊,這裡剛好有好多的桃花,酒香和花香混在一起,簡直是人間良辰美景。”
蘇星翊聽出她話裡的雀躍,趁她背對着他,他就一邊迅速拿出袖子裡的藥下到酒裡,一邊說:“這桃花是稀有的品種,你仔細看看。”
藥量不多,但足夠他們促進感情。
蘇晴栩撫了撫桃花花瓣,又深飲一杯,然後轉身松快道:“可是在我心裡,你比花好看多了。”
蘇星翊一手撐着頭,臉上也是微醺:這次,你會不會怪我……我太患得患失了,恐得了疑心病。
蘇晴栩面若桃花扇,好一會兒,眼神居然朦胧起來:“咦,你怎麼長了兩個臉?”
下一瞬,她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