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翊也查清自己和蘇禾并沒有真的睡過,因為他那天晚上觸碰了在自己府上的機關,解完毒就昏過去了。
他無意留了一個想要報恩的心腹在那。
但蘇星翊現在已經被謝琨源折磨慘了,至于那封信還能發出,許是謝琨源還留有那麼一點心慈手軟。
蘇晴栩到了約定的地方,但見黃昏下他形單影隻,格外惆怅,她就沖過去抱住了他:“星翊,不要有這種念頭!不要離開我……”
她有點哽咽了,不想他是假的。
蘇星翊腰上有新傷,暗自忍着痛,輕聲道:“我倒情願是自己傷了自己。”
蘇晴栩深感愧疚,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把自己全部交給他,但她認為他們都有各自的錯:“信上說不清楚,我坦白我和謝琨源之間是一清二白的。對不起,這麼晚才告訴你。”
蘇星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太忙了,貴人多忘事,我明白我在你心裡有一個位置,但我想永遠保留住。”
蘇晴栩推了他一下,可他還是緊緊抱着她,她眼眸灰蒙蒙的:“你真是個傻子,明明把心都給我了,哪裡還能再傷心?”
蘇星翊對之前的她已經有些模糊了,他知道她現在無疑是最好的狀态,而他已經深處谷底:“你因為我得罪了謝琨源,其實我認為我和你緣分已經漸漸散了。或許是我們錯過了最應該契合為一體的時期,我把這種悲劇歸于自己從來沒發生的那一塊記憶裡。”
“晴栩啊,我早已因你而感到驕傲了。”
蘇晴栩仍不相信:“這天下将是謝氏天下,卻也是你最不想見到的。這真是你最遵從内心的選擇嗎?”
蘇星翊一直都覺得她值得最好的,而他棋下的太晚:“我看清自己了,如果我不是最适合你的人,與其孤獨一生,不如早些了斷自己。”
蘇晴栩聽得直皺眉:“想當初你也是威名赫赫的将軍,如今卻一蹶不振了。我并非怪你,可你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
蘇星翊轉身離去,隻扔下蒼涼一句:“那樣也好。”
姜染榆的意思是:應該是謝琨源對蘇星翊說了什麼,搶你的人除了謝琨源還有誰能這麼來勁。
但她收到的詩羽的消息是:慕妍派的人,謝琨源默許了。
蘇晴栩心口密密麻麻疼了起來:“那……他還活着嗎?”
詩羽的眼神也很同情:“這個時候騎着千裡良馬還可以見到他最後一面。”
“那還等什麼。”蘇晴栩如是照做,下馬時船剛好還在岸邊,于是她趕快用輕功上去。
蘇星翊見她緊緊拉着自己的手臂,眼神複雜:“船上都是慕妍的人,走不掉的。”
蘇星翊快速說着自己的想法:“若因為我你恨上慕妍……也不能,她不配存在你的心裡。”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并肩作戰了。
蘇星翊給她擋刀而死,死在了海裡,結局竟是屍首無存。
蘇晴栩身上也流着血,靠在船闆上,又恨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船上此時靜悄悄的,四處都是血流成河的屍體,蘇晴栩的悲傷卻震耳欲聾。
明明還是一樣青的山,一樣綠的水,照的人心底一寒。她拉不住他,還是讓他遂了他的極端念頭。
謝琨源來到船上,見她完全躺着,臉色陰沉,拽起了她:“明知道是死路,也要走嗎?”
蘇晴栩到現在也沒把遇事就怪謝琨源的毛病改了,即使事情也經過了他的:“你是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我搞不懂,我以前和慕妍到底有什麼區别?都是善妒易怒、為所欲為,可我怎麼就入你眼了呢?”
謝琨源冷靜給她上金瘡藥,說:“我來遲了。”
“我當初對你是一見鐘情,你這種類型就是我最喜歡的。你從前惡毒不失可愛,現在正義不失清醒,都打動我。”謝琨源的手輕輕貼着她的手臂,上藥溫柔細心,好像是在對待最心愛的事物一樣,俊美瘦削的臉龐寫滿認真。
蘇晴栩揚聲道:“星翊會成我心中的一個結,我将來一定要壓倒慕妍,讓慕妍以命相償!”
“我知道慕妍是你的人,也很忠心,可是天下各處皆有趨利避害的人,她總會有失去價值的那一天。”蘇晴栩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有多重,她可能是不如他想的那樣美麗,可又見他小心翼翼珍惜每次與她的相遇,心裡稍微有點松動了。
“我甯願你把對蘇星翊的意難平轉移到對慕妍的敵意上。”謝琨源眼色一閃:“不是不動慕妍,最佳時刻未到。”
蘇晴栩囑咐道:“等下個月你登上全天下至尊之位時,記得封我為妃子。我的背景會是北瑤貴女。”
謝琨源聲線清冷,卻讓她獨捧一份無價月光:“嗯,關系是假的也好,給的名分是确确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