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琨源便是能說服秦澤容把陳延津當死棋,陳延津也無力回天。
謝琨源面色淡淡,根本不像是索命的怨鬼,而是看似一位貴公子:“世家舊族累積了多少恩怨啊,該清理的就得清理。”
陳延津終于刻薄了一回,掃向蘇晴栩的眼神厭倦寒涼:“說真的,你和這個佞臣才是最配的。”
蘇晴栩表情嚴肅起來,把頭上沉重的華麗金冠取下,随意扔到地上:“今日,是我棄了你。”
可她扔掉的,豈止是一個冰冷的冠。
謝琨源見蘇晴栩往自己這邊靠,便給暗處的李冰玉一個眼色。
蘇晴栩知道自己徹徹底底敗了,父兄一家輸了,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也對她棄之敝履。
她不想死的代價就是,跟着謝琨源,做禁脔。
……陳延津就算能未蔔先知、隐姓埋名活下去,也跟世俗無關了。
蘇晴栩已經很久沒做女紅了,如今重新撿起來隻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再想太多。
她給自己繡花,謝琨源來了她也不曾擡頭,動作也不停。她靜靜道:“原來你一直對我有此企圖,你也不覺得我麻煩。”
謝琨源走近她,眼裡晨光熹微:“你明知故犯,而我依舊會縱容你。”
蘇晴栩的女紅做得不好,勉強湊合,她卻被自己的技藝不精取悅到了:“這是囚禁,也是你的劫。”
謝琨源坐在她身邊,盯着她淡淡道:“無所謂了,盡管我愛的人不愛我,留她在身邊也行。不擇手段也好,我隻是随心而為。那些尋常守舊的規矩根本束縛不了我。”
蘇晴栩此時忽然被針紮破了手,正要吮一吮卻被他攔住,這才擡眼看他:“你習慣劍走偏鋒,世人都道你足智多謀,卻沒幾個人發現你這個人,内心很缺愛。”
謝琨源将她受傷的指尖放在自己嘴裡抿了抿,他的唇生得很好看,沾了點血色更是絕色:“阿栩,如果我說我特别需要你,你會憐愛我一點嗎?”
蘇晴栩心中猛的一滞,趕快将手伸回去:“我以前沒把你當人來看,現在遭報應了。”
謝琨源嘴角的笑帶着嘲諷:“在我身邊的每一刻,都讓你無法忍受嗎?”
“阿栩,你别想甩開我。我死,你也得死。”他知道她是故意給自己添堵,認真末了笑得妖冶蠱惑:“所以,你最好期待我能活得久一點,不被你氣死。”
視線一轉,慕妍想方設法要見到蘇晴栩,蘇晴栩則趁謝琨源醉酒逃了出去。
蘇晴栩知道他放水了,可這當她還是決定要上。
“我給你機會了啊蘇晴栩,沒想到你會怕死,你愛的人死了,你也不想殉情嗎?”慕妍将她逼至懸崖上,面色狠厲:“其實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那個該死的人。”
蘇晴栩輕輕笑起:“看你這怨婦樣,是從沒跟謝琨源拉好關系吧?”
慕妍眼中陰毒之色一閃而過:“你死了,我不就機會更多了?”
蘇晴栩歪了下頭,狀似不解唏噓:“看來我苟活着也起了點作用啊。”
蘇晴栩此刻吹着獵獵的風,覺得自己的内心安靜極了:“我是真的對他沒感覺。”
慕妍眯了眯眼:“你是強調我在撿你不要的男人來愛嗎?”
“是又如何。”蘇晴栩心一橫,閉眼跳下懸崖:“我自己來。”
這一别,謝琨源,我與你終死生不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