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

“柯南的事，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蘭打斷我的話回望了我一眼，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她拉住我的手，又緊緊地捏了一下，“那我去了，爸爸，笑一。”蘭努力漾出了一個極美的笑容。

……

手術室代表“進行時”的紅燈亮了很久，終于在毛利大叔開始走來走去拆開第二包煙時熄滅了，戴白色口罩的醫生走出門來，迎上衆人急切的目光。

“手術很成功。”醫生道，“去病房看看那個孩子吧，還有那位小姐。辛苦她了。”

我坐在柯南的病床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戶川柯南、工藤新一那即使皮囊縮小卻依然熟悉的沉睡容顔。蘭被我強行趕去隔壁房間休息了，毛利大叔說出去抽支煙。

柯南的臉色格外蒼白，那雙裡面永遠充滿了睿智的眼睛此刻緊閉着，陽光堅定的笑容也從臉上褪去。我們終将難逃一死。我想要努力保護好他，因為有他就足夠了，工藤新一的頭腦可抵千軍萬馬。卻沒有想到最先會出事的，居然也是……

“呃……”床上人蝶翼般的長睫微微顫抖了一下，我焦急地湊過去，然後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新一。”我的聲音染上了哽咽，忍不住緊緊抓住他的手。

“看來我還是活下來了……”他喘了口氣，苦笑一下，“呵，我這條命還真夠硬的呢。”

“你别動。”我立刻伸手制止住他想要翻身的動作，“傷口，還沒有好。你想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小子你應該感謝蘭的，她可是給你輸了400cc血呢。”毛利大叔右手拿着一罐咖啡從門口走進來，“算你命大，剛好碰上蘭和你是同一個血型。如果是特殊血型的話，醫院的血庫庫存不足，你早就去和閻王爺報道去了……”

“毛利大叔，您說什麼呢！”我不滿地皺起了眉。

“對了，蘭……蘭姐姐在哪裡？”柯南沒有在意他和我的話，隻是拼命想掙紮起身向門口張望着，“蘭姐姐給我輸了這麼多血，她……”

“不用擔心，我叫蘭去隔壁休息了。”我扯起了個蒼白的笑容，“大叔，辛苦一夜了，您也過去一起休息吧。”這絕對不是巧合，蘭在說出她與柯南有同樣血型時語氣是那樣肯定，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關于江戶川柯南的身份。而他……我又扭頭看了眼聽到我的回答明顯松了口氣的他，不自覺捏緊了手指。

“你臉上這副表情，是怎麼回事啊，喂？”關門的聲音傳來，我突然心頭一陣火起。

“什麼？”

“任誰看了你的臉，都知道你大概馬上就要自爆自己的身份了吧，向你的蘭姐姐。”我故意加重了最後幾個音，不知為什麼語氣顯得異常奇怪。

“是啊。事到如今，又還有什麼可隐瞞的呢？”江戶川柯南，不，應該說是工藤新一，也同樣歎了口氣。

“那群穿着黑色衣服的家夥，那個組織的規則你不可能不知道，一旦他們發現了你的身份，那麼所有知道真相的、你周圍的人，通通都會被……你真的做好了從現在為止、将蘭徹底拉入我們這個黑暗漩渦的準備了嗎？”我站起身來，“你也應該早做打算了，新一。”

“嗯，我知道。”身量未足的男孩鏡片下的表情我第一次看到，我有些看不懂，甚至有些害怕。第一次意識到十七歲的少年早已是個男人，有着我并不會去理解的心思，連大和男性慣例的大男子主義也在不知不覺間不少分毫。

“我不會讓蘭傷心的。”

我知道這是他的責任，作為蘭的青梅竹馬，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永遠是這麼紳士得體，我應該為他感到驕傲，可是……我有點看不懂他了，新一。我找了個理由出門，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