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終究還是要這樣過下去。
Sharon的身份不适宜與我有過多接觸,她要隐匿自身,而我終究還要回工藤宅。這天晚上依依不舍與姐姐作别,于是想來,第二天的造成會有多難熬——
又遲到了……果然。
我提着書包蹑手蹑腳從教室後門玻璃窗向内看去,打算趁老師扭頭闆書的那一瞬間溜回座位,卻沒想到裡面是異樣的鬧聲喧天。
黑羽快鬥被一個巨型章魚狀的氣球吊在空中,中森青子正叉腰大罵着,而他本人卻不慌不忙嬉皮笑臉,上演着司空見慣的滑稽戲,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正好給我迅速溜進去的時機。
裝作若無其事地理理頭發,我掏出課本單手支頭,裝作一直在認真學習的樣子。
“咳,工藤。”後排的白馬探卻突然伸出筆來戳了戳我的後背,我一個激靈。
“有什麼事?”被發現了麼,這家夥。我腹诽。
“沒什麼,現在大家的目光都被黑羽吸引了去,沒人會發現你的。況且……”白馬似乎猜中了我的心思一般,眨了眨眼,“我會為你保密的。”他伸出食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呃,這偵探看起來也并沒有比黑羽快鬥少裝模作樣多少。我半月眼。
“好啦好啦說正事。”看出我不吃這一套,他也沒有再多做糾纏,“我收到邀請函,這周末作為偵探之一去參加晚宴,不知工藤同學可有興趣作為我的攜伴,一同出席呢?”
“我?”我愣了下,“為什麼要帶我一起?”我與白馬探非親非故,隻是認識不足一月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罷了,連朋友都算不上。
“嘛,因為有其他的受邀者不能前去,我多了個攜伴的名額。我在日本認識的人不多,若是帶個男性友人去未免唐突,可認識女性的話左思右想,也隻有工藤你最為聰明。況且家中同樣有世代的偵探基因,想必也會對這種活動感興趣吧。”他道。
“不好意思,恕我不能應邀。”我打斷他的話,“白馬君,我周末已經有約了。”
“那可真是遺憾。”白馬聳了聳肩,“晚宴地點是個古老财團的祖宅,那樣優雅而神秘,我還覺得會與工藤你的形象很相配呢。”
……
群馬縣,高速公路上。
我瞥了眼放在副駕駛的手包,黑色邀請函裝不下從其中露出一角,我想起了白馬對我的邀請,自滿地笑了笑。笑話,我也收到了前往黃昏别館晚宴的邀請函,是寄給工藤新一的,他那樣有名的少年偵探沒道理會被漏下。而邀請人署名則是——“被上帝遺棄之仔的幻影”。
這個裝模作樣的家夥,我冷哼了下。
“上帝遺棄之獸”在《聖經·新約》裡指沒有受到祝福的山羊,而小山羊的英文正是Kid。KID the phantom thief,還真是符合那月下大盜一貫花樣百出的風格呢。
雖然不知道他這次特地把知名的偵探聚集一地是要玩些什麼,但上次在森大廈的天台,他勸我“趁早收手”,倒不像是傳說中将警察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惡徒。那他究竟會不會對組織、對我今後造成阻礙呢?我想進一步先出手,以工藤笑一的身份,更穩妥,也更理所當然。
不過說起來……黃昏别館在群馬山中沒辦法乘坐公共交通,我就擅自開走了有希子停在車庫的保時捷,還是,呃,未到法定年齡的無證駕駛,應該沒問題吧。新一他還無證開飛機呢。我心虛地換了個檔。
黃昏别館内,毛利小五郎和千間婆婆進門,六位偵探已經全部到齊。
“還有兩位客人沒到吧,關東的少年偵探工藤和關西的服部。”白馬探左手攬着他的寵物鷹“華生”從樓梯走下,向短發女仆問道。他還在英國時就久聞工藤和服部的大名,回了日本竟還未見過一面,自然是頗為期待。
“不,服部平次因為即将期中考試回絕了邀請,而那位工藤新一則是之前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想必是不會來了……”女仆躊躇道。
“那可就錯了。”話音未落,大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拉開,金發的女孩收了傘,低頭抖掉上面的水珠,“家兄确實有案子尚未完結,所以特意囑托我,代替他前來。”我走到門口站定,笑着環視一圈衆人,颔了下首,“我是工藤笑一。”
“啊?”
大廳内同時發出了兩聲不可思議的聲音。
“笑一姐姐?”柯南大張着嘴,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收到了邀請函,又是為何被我拿走擅自“代他前來”的。
而另一個聲音的來源則是鷹的主人,白馬探。他怔怔看了我幾秒,然後将頭垂下,埋下頭笑得連肩膀都在抖。“怪不得說你有約了,原來如此。”
“不好意思,因為新一說過不希望我過多透露他的消息,所以那天沒有告訴你我也有邀請函。唐突了。”我朝他歉意地笑了下,“隻是我還想着群馬縣這樣大未必是同個宴會,沒想到,真的是好巧。”
“哪裡哪裡,是我考慮不周。”白馬笑着錘了下我的肩,“說到偵探,我早該想到你和工藤新一也會收到邀請的。”
“白馬先生,和笑一姐姐認識嗎?”甜甜膩膩的聲音突然從中間響起,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我的身前,愣是把白馬探隔出了一步距離。他使出明顯是小學生裝嗲的語氣,笑得人畜無害。
我身上頓時泛起一陣惡寒。
“我和工藤是同班同學。”白馬倒不以為意,還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頭,“小弟弟,你們也認識嗎?”
“當然了!我是新一哥哥的親戚,也經常到他和笑一姐姐家去玩。新一哥哥查案不常在家,我會幫他保護笑一姐姐的!”
喂喂。
适可而止好嗎工藤君。
“打擾各位了,晚餐已經準備就緒,請大家移步餐廳,我家主人正恭候各位。”女仆恰到好處地出聲,打破了尴尬。
“那我們就走吧,白馬君。”我拉起他的手臂,看都沒有再看柯南一眼。
……
餐廳角落裝飾着大盆的綠色虎尾蘭,兩側長條餐桌的各個座位前都放了名牌,顯然是主人已經安排好座次,但白馬探以擔心主人下毒為緣由建議大家調換座位,衆人便順次右移了一個位子。江戶川柯南一句“我要挨着笑一姐姐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拎起來,擱到了蘭那側。
于是座位就變成了我左手是毛利小五郎,右手是白馬探。
“我還挺期待美食家偵探大上偵探的料理呢。”白馬和我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而坐在對面的茂木早已開始吞雲吐霧起來,不知道多少根了。
“毛利大叔,抽煙NG哦。”我半開玩笑地沖毛利小五郎道,“這裡還有三個高中生呢。”
“就是,爸爸!”隔了一個座位的蘭立刻應聲。
“真是的你們。”毛利的手僵了下,随後垂頭喪氣地垮下了臉,“一個個的都這樣,蘭今天可算找到支持者了。”
“明明是為了你的健康!”
而這是坐在主位、那渾身籠罩着黑色鬥篷、打扮怪異的“主人”出聲了:“七位令人敬仰的名偵探,歡迎來到鄙人的黃昏之館。我之所以邀請各位到這裡來,是想讓你們幫我把藏在這館裡某處的财寶找出來,那是我花了多年時間積攢下來的巨大财富。隻不過,要讓各位賭上性命。”
“賭上性命?”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喂,該不會……”柯南霎時變了臉色,迅速跑到客廳的窗前,我也跟了過去,隻見停在前院的所有汽車,都被淹沒在熊熊燃燒的火光當中。
“完了。”我臉色一沉,“我開了媽咪的保時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