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on來日本是為了除掉叛徒Sherry的,這點我知道了。隻是其餘的,她卻不許我再碰,甚至将我趕出了房。
“你在工藤家待得好好的,我這裡不是你一個普通高中生會來的地方,會引起人懷疑。”她這樣說。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手機被緊緊攥在手裡,卻不知道該打給誰。工藤新一,他曾是我猶豫不決時詢問的第一順位對象,可是我永遠不能将這樣的我展現在他面前。
恍惚之間,似乎有一輛車在我身旁停下,那人搖下右側的車窗,伸手敲了敲。
我側過頭去。
……
“是你?”
“又見面了。”男人單手扶着方向盤,紫灰色的眸子笑得彎彎,“我剛下班,沒想到就碰到了你。笑一小姐這是……要回家嗎?”
居然是安室透。
見我遲疑了幾秒鐘,安室透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再度開口時,聲音變得陡然落寞了起來:“笑一小姐許久沒主動來波洛了,問蘭小姐也說不出原因。我思來想去,還以為我做了什麼錯事,讓你惱了我,可仔細推理一下又沒有。”
“沒有。”實在受不了他惡心吧啦的這番話,我梗住了一下,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這輛馬自達RX-7跑車。話說,他真的需要咖啡廳那份兼職麼?還是……我又想起那次在小巷中目睹的畫面。
“上來吧,我送你回家。”安室透沒有猶豫,直接開門走下車來,為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天已經黑了,你再走回家要很晚。”
“我……”我正想尋個理由拒絕,安室透卻抓住了我的手臂,眼睛裡閃爍着不由分說的光芒。
窗外的雨開始淅淅瀝瀝下了起來,他如果稍微有點不識趣的話,一定會說,幸虧我載上了你吧,不然就要挨淋了。
“今年梅雨季的第一場雨,夏天要來了呢。”冷不丁,安室居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讨厭下雨。”我說。一個人躲在傘下,雨幕割開了與整個世界聯系的感覺。
“撒,誰知道呢,笑一小姐。”他輕聲道,在十字路口踩下刹車緩緩停了下來,“上次……給你見到那樣的場面,還真是不好意思。沒吓壞吧?”
“什麼?”冷不丁他居然主動提起那天小巷中的事,我倍感意外,禁不住愣了下。
“你知道的,我拜毛利偵探為師,其實私下裡也在接私家偵探的兼職。那天其實是委托人要調查一個地下錢莊的非法交易,于是我就裝作了他們的顧客,去和那個錢莊交易,當然順便錄下了證據。”他頓了一頓,又道,“當然我自己是做好準備的,但是被笑一小姐突然碰見,我很擔心他們會記住你再去找什麼麻煩,所以才用那樣的方法讓你趕快跑掉。如果吓到你了的話,真是不好意思。”
“哦,所以你……”我故意作恍然大悟狀。
“沒錯,我釣魚執法了。”安室的右手豎起在嘴邊,沖我輕輕了下眼,“就拜托笑一小姐幫我保密了。”
“那當然沒問題,我不會亂說的,安室先生。”那樣的姿勢讓我無端想到Sharon,我嘴上爽快答應着,可對于他說的話,心底自然是埋了顆百分百不信任的種子。
“對了,波洛門口有一叢紫陽花,想來是馬上就要開了。我準備在店裡做一款季節限定的新甜品,紫陽花芭菲怎麼樣?啊,或者傳統的水無月?記得要帶你的新同學一起來嘗哦。”安室透又恢複了往常一貫溫柔優雅的樣子,開始和我閑話起了家常。
“江古田離米花町很遠。”我嘟囔了一下,“放學後怎麼也去不到那裡吧。有蘭她們撐場子還不夠?”
“你不知道,波洛可是遠近聞名受歡迎的咖啡店呢,每天店裡的客人都爆滿。”安室透得意洋洋,話間隐約透着股我不識貨的優越感。
都是為了你那張臉來的吧……我半月眼。
“說起來,最近有個怪事。”安室話音一轉,“雖然是夏天,可我聽蘭小姐說,毛利老師收到了一個奇怪的邀請,要在滿月那天去一個什麼反季節的萬聖party。”
夏天搞萬聖party?這也太胡來了吧。我想,也這樣說出聲了。
“我也覺得呢。”安室透點頭,“倒是園子小姐興緻滿滿的樣子,給毛利老師準備了好幾套造型,準備要兩個人一起去。”
“園子去也好,正好替蘭看着點大叔。”我噗嗤笑了一聲,“省得又喝的酩酊大醉。”
“那你呢?”安室透突然抛出一個疑問句。
“啊?人家又沒邀請我。”我莫名其妙。
“蘭小姐說,邀請函上寫了是一個偵探主題的聚會。”安室透緩緩道,“我就想,既然是邀請偵探參加,說不定……也會請到工藤新一呢。笑一小姐家,有沒有收到邀請函?”
我的心跳了一下,轉頭去偷瞄安室透,他臉上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車開得穩穩的,似乎隻是不經意間抛出的問話。“新一這家夥也不知跑哪裡去,去年年底開始就沒主動聯系我了,我怎麼可能會代替他去。”我啧了一聲,一副不滿的口氣,卻是仔細斟酌了用詞。
“這樣麼。”安室透有點失望的樣子,“我倒是早就仰慕這位高中生名偵探的大名,隻可惜來了這樣久,都沒能見到一面。”他頓了一下,又道,“連你作為妹妹都不知他的蹤迹,想來我就更難了。”
“他麼,一個臭屁小鬼而已。擔不起什麼名偵探。”我敷衍道,“就是前面右側的那棟樓,到了。”
終于到了。我暗自松了口氣,和安室透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覺得這家夥别有用心格外緊張。
“那就辛苦安室先生了,您說的什麼萬聖party我大概是不會去了,還拜托替我向毛利大叔問好。”我揮揮手,看着馬自達橙色的車燈消失在小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