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帥的結果就是要呼哧呼哧爬樓梯。
幸好這棟展覽館并不高隻有六層樓,而那幅畫一如既往擺在頂層。展示空間設計得很巧妙,每一層都暗嵌了一個小小的觀景區域,透過玻璃窗,能夠俯瞰日本橋區域的街景。
“喂,你為什麼非要偷這幅畫?”我瞥了他一眼,随口道,“如果論有名程度這裡還是莫奈《威尼斯的黃昏》更勝一籌吧。非要人物肖像的話,小姑娘有什麼好看,我還是更喜歡藤島武二的《黑扇》。”
“這你都能挑三揀四?”黑羽快鬥不可置信,“反正最後都要送回去的,莫不成你真的想搞一副挂在家裡客廳?我是無所謂,被寺井爺爺看到可是會發飙的。”想來他是腦補了一下寺井痛心疾首說“盜一老爺這是我的失職”要切腹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啊,反正都要送回去你為什麼還要偷名畫。”我步步緊逼,“這麼大一幅,可比寶石要難拿多了。”
“所以你多半打算就藏在館裡吧。”“所以我打算直接藏在館裡。”我和他異口同聲。
言畢,二人沉默了幾秒。
“笑一,該說我們有默契麼?”他低低笑了兩下,冷不丁道。
“哼。”我冷哼一聲,擡手就給了正在傻笑的黑羽快鬥一個暴栗,在他捂額大呼“你幹什麼啊”的叫聲中道,“說明你該改計劃了!連我們兩個都能想到一塊的事情,你覺得白馬探想不到嗎?”
“他傻麼。”黑羽快鬥嘟嘟囔囔的,仍然為自己的突然被打抱不平。
“我也不問你,反正你心裡有數就好。”我沒有繼續追問,反而是換了個話題,“早點下班,京橋這裡聽說有家很有名的懷石料理呢!”
黑羽快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的,你也隻會為了這種事情提前訂座。”
……
“還有20分鐘,就到預告時間八點了。今天是怪盜基德發出連續預告的第三天,他究竟會不會現身呢?”站在美術館門口的女記者播報着。我悠閑地踱步回到一樓大廳,正撞見白馬探手持放大鏡,正蹲在地面看着什麼。
這家夥,還真是和怪盜基德絕配的裝模作樣。我不禁失笑,新一至少還沒配上這個裝備,啊不對,我記得他的偵探眼鏡——也能放大來着?
“白馬君在看什麼呢?”我走過去開口。
“沒什麼。”他撣撣衣擺站起身來,不着痕迹地收起偵探道具,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工藤同學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黑羽君去哪了?”
“去衛生間了。”我眼也不眨地撒謊道,“我想着能近距離欣賞白馬君的推理,所以跟着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隻要黑羽君不會不高興。”白馬探脫口而出。
“那是自然。”我微笑,“他是基德的粉絲,在這裡我和他自然不是一路人。”
“上空,沒有異常。屋頂上,沒有異常。各層走廊、樓梯,沒有異常。地下室,沒有異常。”白馬探佩戴的警用無線電裡傳來了聲音。
“哈哈哈,就算是基德也害怕了吧。何況已經第三天,他怕是會又怕又累不敢來了。”中森警官大笑道。
“警部,您在地下室裡配備了幾名警員?”白馬探開口問道。
“一個都沒派去!”中森警官自信滿滿,“基德還沒蠢到要跨過層層感應裝置從哪裡進入吧,何況今天的展廳可是在頂層。”
呃,他已經進來了。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距離怪盜基德預告時間還有20秒!20、19、18……”中森警官的眼睛死死盯着安裝在展廳的監控攝像屏幕,這次為了防止他混入警員中,在展廳内一個警員都沒有配備,而是安裝了無數高清攝像頭,全程在隔壁監控。展廳内則布下了滿滿的紅外線射線和重力感應裝置,基德一旦碰到射線,就會登時立刻降下鐵籠将他抓獲。
還真是怎麼說,高科技中蘊含着土氣呢,我讪笑。
“14、13、12……”喲,眼尖的我一下就看到了展廳中間橫貫着一條細細絲線,偶然碰到月光閃爍出一抹銀色反光。這家夥是打算懸空走鋼絲啊,我想,雖然沒有我隻身跨過射線網的柔軟度,不過就以他而言,還算不賴了。
白馬探卻在此刻“蹭”地站起身來,推開門朝展廳走去。“喂喂你去哪?”中森警官打叫道,他充耳不聞,我也緊緊跟在他身後出去。
白馬探推開展廳的門,對着空無一人的大廳——不,怪盜基德應該是已經進入這裡了,隻是利用鏡子的反光隐匿了自己身型而已。“本來一直想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的,不過今天有更要緊的事,我們還是快點掀開雜技的帷幕吧。”白馬探朗聲道,“怪盜基德,你不過是個誘餌而已!”
誘餌?此話一出,我的眉頭頓時皺起。
白馬探按下手中的按鈕,頓時從展廳的空調排風口裡湧出了大量的白色煙霧——催眠瓦斯。我嗤笑一聲,這一向是怪盜基德的專利,這次怎麼反而白馬探用上了?
不過沒關系,黑羽快鬥是肯定帶了防毒面具的。
淩空傳來“喀啦”一聲,是鏡子破碎的聲音,怪盜基德正立于鋼絲之上,呆愣愣看着白馬探。
不會吧……我心中轉過無數個問号,怎麼,他沒帶?
接下來就是怪盜與偵探針對一個防毒面具的争執,說他們兩個是高中生都高估他們了,我躲在展廳門後捂住口鼻,作壁上觀這場鬧劇。如果怪盜基德因為這點事就被抓進局子裡了,那我不如早點和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