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
……
夜晚确實是屬于黑手黨的時間,不過也是屬于小偷的。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一直在往天空張望,說不定能看到那隻顯眼的白鴿,但是并沒有。
今晚同樣是怪盜基德的預告時間,他将去赴那個我記不清名字法國怪盜的約,關于結果我自然是不擔心啦,不過……也不知道我們誰能先到家。
遠遠的,黑羽宅鐵門處的馬燈亮着,從門廳的紗簾縫隙中,也漏出了昏黃燈光的一抹——看來今天是他赢了呢,我想。
“今晚基德大人又收獲了什麼稀世寶物啊,讓我猜猜,是不是還有美人的芳心?”我一把推開屋門,故意用着揶揄的口氣大聲道,“你那什麼姿勢啊?”
“你可饒了我,怪盜夏諾瓦爾,确實是個難纏的女人。”黑羽快鬥此刻卻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連衣服都沒有換。隻是此刻即使憑借着衣服,也很難将眼前這個人與月光下神秘的紳士大盜聯系在一起。“累死我了。”他嘴裡不停嘟囔道。
“起來吧你。”我一把撈起他的胳膊。
“别揪我的頭發,疼疼疼!”黑羽快鬥卻故作誇張道。
“說什麼難纏,連對方那樣難讀的名字你都能記住,還說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感。”我酸溜溜道。
“特殊個鬼啊。”黑羽快鬥脫下了外套,擡手扔在餐桌旁的椅背上,接着開始解領帶,“也就笑一你才記不住人家名字吧。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記憶力怎麼時好時壞。”他嗤笑一聲。
這有什麼?我不屑地想,我隻是記不住這種怪名字罷了。像Gin……我忍不住偷笑,那家夥可是說過一句十分裝模作樣的話來着呢,什麼“我從來不記死人的名字”。
“你又在笑什麼啊!”黑羽快鬥扯開了領口的幾顆紐扣,此刻雙手叉腰看着我,像是很不滿我的走神。
“安啦安啦,不勞你關心,我這邊也一切順利。”我上前伸手揉亂他的頭發,便自顧自轉身朝樓梯走去,“早點休息吧,明天可是要上課呢,黑羽快鬥同學。”
我話音還未落,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怎麼了?”他順口問。
“沒什麼,你上去吧。”我擦過他的肩,後退兩步朝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看來今天晚上,還是不能睡了呢。
……
我開着黑色的保時捷出了東京市區,一路朝西南方向駛去,不過目的地并不是富士山。周圍的景色漸漸荒涼起來,變得綿延起伏,車子吱嘎一聲停住了。
就是這裡,我環顧了一周,曾經發生過重大事件的,那個男人的葬身之所——蜿蜒曲折的來葉山道。
“怎麼約我在這種地方見面?”我依靠着車頭,面對着對面同樣亮起的車子大燈道。
“安全嘛。”對面的男人笑嘻嘻道,這已經是我今晚聽過第二遍的理由了。安藤是我在東京地區認識的情報商,遊走于黑白兩道之中,警方那邊他的接頭人是誰我不知道,可組織這邊,多是靠我來給他擔保。
“我之前讓你的查的,有眉目了?”我挑了挑眉。
“藤野上文是美籍日裔,在山手線恐怖襲擊事件之前,還曾經在美國進行過同樣的炸彈襲擊,一直處于全球通緝狀态中。”安藤遞給我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藤野手背上的紋身表明他與美國一夥恐怖集團有關聯,但奇怪的是,FBI與日本警方明明都在追捕他,卻并不同意合作。”
“這點我知道。”我點點頭,“還有别的麼?既然能勞動日本公安都出手了,他身上必定有些什麼他們在找的東西。”
安藤又扔給了我張名片:“他雖然之前一直在美國行動,但卻與日本方面保持密切的聯系。道上都在傳,藤野之所以之前一直能避開FBI追捕就是因為他與日本的大人物之間有交易,牽扯到……”
“難道,有關國際關系?”我壓低了聲音。
“噓。”他豎起手指,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那位大人物之前一直能保藤野無恙,最近他們之間似乎起了什麼内讧,所以藤野才轉對日本出手。這和最近……的一些政治變動有關。我隻能說到這兒了。”他又指指我手上的名片,“如果到關鍵時刻,找他也許能問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