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紅子對這一切都沒有實感,唯一能注意到的變化就是工藤笑一開始頻繁地曠課,就算來了學校也總是臉色蒼白,簡直和換了個人一樣。自黑澤星轉學後,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也鮮少再和中森青子她們一起調笑了,整個人冰冷得幾乎令人感到可怕,似乎……她的眼裡,現在隻剩下黑羽快鬥一個人。
他們交往了。這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可之前分明不是這樣。
黑羽快鬥仍像以往一樣悠然随意,但他眼底總是深得發青的黑眼圈卻讓人無法忽視。夜晚怪盜基德的工作再無間隙,開始夜夜頂風作案,手法越發幹淨利落。
連累白馬探,也被拖得疲憊不堪。
高中二年級的下學期,随着聖誕與新年迫近,就在這樣慘淡的氣氛中即将結束。
“什麼,修學旅行?”桃井惠子與另外兩個女孩子簇擁着進入教室,嗓門大得,讓人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内容。
“學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安排修學旅行?往常可都是暑假呀,好奇怪。”姓森本的女孩道,“不過嘛,冬天去沖繩,也說得上應景。”
“是啊,而且過了新年,下個學期我們就要升高三了,可能那時就不會有時間一起去修學旅行了吧。”桃井惠子單手托住下巴,望着窗外懶懶道,“青子,你有想去的大學嗎?”
“唔,東大?”中森青子支吾,“可是以我的偏差值,還需要加油了啊。”
“青子一定沒問題的!”于是兩個女孩就都笑作一團。
是啊,升學,戀愛,這才是作為17歲高中生最先要考慮的問題。遠比什麼基德要重要得多。作為班裡老師公認、偏差值排名第一的好學生,小泉紅子在這上似乎并不需要煩惱什麼;可是她身後,同樣有着這些人不會去涉足的煩惱,是京都曆史最久遠的赤魔法家族。她也許……不會去讀大學了。
“你也去麼?”小泉紅子斜瞥了眼同桌的白馬探,這家夥由于夜夜睡眠不足,正趴在桌子上打盹。不過他大概并沒睡熟,剛才的對話保準是聽見了。
“去,為什麼不去?基德去我就去。”白馬探模模糊糊道,沒等聽到評價,就又趴下身睡過去了。
這家夥,果然是已經抓賊抓得神志不清了。小泉紅子無奈地搖搖頭。
“那你呢,工藤同學?”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坐在斜前方正愣愣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我。
“果然,沒有過修學旅行的高中生涯,是不完整的呢。”我自言自語。新一他們修學旅行去的是京都,據說在清水舞台上,蘭向他表白了?對于那個女孩來說真的很不容易,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對于我,對于沒有什麼事不敢做的Syrah來說,卻正缺少了那一份從清水舞台上跳下來的勇氣。
“笑一笑一,你有沒有志願的大學啊?青子說,她要備考東大呢!”中森青子與桃井惠子一直在叽叽喳喳着關于大學的問題,終于是殃及到了我,我看向小泉紅子,她幸災樂禍地挑了下眉,意思是不關我事。
“是啊,紅子成績那樣好,肯定可以去東大無疑了。可是笑一你呢?”桃井惠子探究地望過來,掰着手指思索道,“嘛,笑一你人很聰明,就是一直都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總是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水平。如果能認真努力一陣子,一定也能去東大無疑!”
“是啊,說不定上了大學,我們還能做同學呢。倒時,我們可都是江古田出身!”中森青子笑着挽住我的胳膊。
是啊,如惠子所言,我一直都沒有把所謂“未來”真正地放在心上。
我想起司空見慣的某天,曾和毛利蘭、鈴木園子還有世良真純在咖啡廳打發女高中生無所事事的下午茶時光時,她們除了戀愛,突然聊起了有關“未來”的話題。
“我想和秀哥一樣,去當FBI。”世良真純的話語裡充滿着豪情壯志,如果是她的話,必定沒問題的吧,我想。我瞥了眼卷卷頭發眉眼英氣的女孩,她天生就是做特工的料,假如隻是當區區一個偵探,必定委屈了她。
“哇,世良的理想好厲害!”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大呼感慨道。
“呦吼,那你以後可要和難喝的咖啡為伴了啊。”我挑挑眉,冒出脫線的一句話來。
“你呢,笑一?你理想的未來是什麼樣子呢?”世良反問我,這時園子和蘭開始七嘴八舌說了起來。園子要成為鈴木财團的繼承人億萬女企業家,而蘭說想做個賢妻良母。
未來,像我這樣的殺手會有未來嗎?我在心中暗自苦笑道。假如是眼前剛剛可以看見的未來的話,我想有一天,能夠和黑羽快鬥一起升入高中三年級。
“我想……順利高中畢業。”我道。
“說什麼呢,笑一這樣聰明,怎麼可能畢不了業!”一衆人都以為我是在謙虛,所以瞬間開始恢複了嬉笑打鬧起來。
黑羽快鬥今天沒有來上學。我擡眼望了下身旁空蕩蕩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