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港附近全是鋼筋水泥的碼頭,我遊了将近一百米,才從台場海濱公園處的海灘上了岸。
真是黴氣,最近怎麼總是掉進海裡?還好我和黑羽快鬥那家夥不一樣,我可不怕魚。一邊盡力抖着身上的水,我忍不住想。
天色緩緩黑下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line裡有毛利蘭發來的信息:“笑一,我和園子又帶孩子們來水族館公園了,你要不要一起?”時間剛好是半個小時前。
我擡頭看了一眼,鋼筋架構的摩天輪近在眼前。庫拉索是在這架摩天輪上發病的,那裡說不定有什麼隐藏的信息,而看現在的境況,Gin是不會告訴我了,需要我自己去尋覓才行。
“我這就到。”于是我回複道。
“久等了!辦手續花了點時間。”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手挽着手從售票處方向走來,一眼就看見了正和少年偵探團衆人站在一起的我,“诶,笑一你來了?”
“太棒了,園子姐姐。”孩子們興奮道。
“笑一,你是怎麼弄的?”毛利蘭猶疑地掃了我一眼,“你的衣服都皺了。”
開玩笑,剛剛被海水泡過能不皺麼,我已經盡力處理得不顯眼了。“你們幾個可要好好感謝我哦,那麼,這些孩子就交給你了。”鈴木園子興緻勃勃地對身旁一起跟來的售票小姐道,“笑一,蘭,我們去一些專屬于大人的活動吧。”
“好,那我這就帶大家去坐摩天輪,大家要跟緊我哦。”售票小姐笑眯眯蹲下,對孩子們道。
“那個,園子啊。”我看了眼鈴木園子,搶先打斷她想要為我安排行程的話。我來這裡可是專門為了上摩天輪的,才不能跟着她們鬼混,“讓三個孩子單獨坐摩天輪太不安全了吧,上次好歹還有一位大人呢。不如我就陪他們一起上去。”
“笑一。”鈴木園子嘟起了嘴,有些不滿,可是我說的卻确實在理讓她無法反駁,“好不容易咱們三個來遊樂園,我還想好好玩來着呢。”
“你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又不是一晚上都不能見面了,我們坐個摩天輪就下來,待會要去哪裡,全聽你的。”
“那可說定了!”鈴木園子這才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上去吧。”我牽起步美的手,跟随售票小姐朝摩天輪檢票口走去。
“感謝大家乘坐台場水族館的摩天輪,海豚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伴随着廣播的聲音,我們走到了檢票口。“這幾位是鈴木小姐帶來的客人。”售票小姐去和檢票員交涉。
“诶?難道就是為了這幾位,特地包下一面摩天輪的嗎!”檢票員大為震驚。
“看來是呢。”
不光他震驚,我也震驚。特地包場可太誇張了,該說不愧是鈴木财團的大小姐,如此财大氣粗。于是我帶着少年偵探團三人,就頂着衆人羨慕的目光,大搖大擺坐進了轎廂内。
摩天輪緩緩升起,從透明的轎廂玻璃向外看去,可以清楚看到前方露天海豚館内的表演,還有為表演所點亮的燈火。五顔六色,撲朔迷離。
在這上不及天庭,下不及地面的高空中,我才真正地放松了下來。對面三個孩子正在叽叽喳喳熱烈讨論着什麼,完全不用我的參與也可以自得其樂。我整個人癱在轎廂的座位上,想起不久前Bourbon嘴裡說出的話,望着這璀璨的萬米星河,隻覺得仿佛是如隔世一般。
阿星對我說,Syrah,今天晚上别走了陪我一起睡吧。
新一對我說,笑一,以今日月色為證,我會保護你。
Sharon手裡執着一杯酒,冰塊叮咚作響着,她的聲音也同樣悅耳動聽。Syrah,她說,隻要我在一天,就絕對會護你周全;我不奢望自己的妹妹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隻求你平安、喜樂。
所有的話似是已聽過千遍萬遍,都有着動心的感應。昔年那些我不夠珍惜的歲月細水長流,雖然或真或假摻雜其中,但回過頭再次看去,也仍然是輕柔又溫暖的。
手機的震動感打斷了我的平靜,我甫一接起,對面就傳來急躁的聲音。“Syrah,你在那裡幹什麼!”居然就是Sharon,不,作為Vermouth,她似乎是不太方便說話,壓低嗓子用氣聲吼道,“你快點給我回來,你知不知道,庫拉索此刻也同樣在摩天輪上!Gin打算從警方手裡奪回她,他和Korn還有Chianti正在來的路上,組織新研發的武裝直升機,他們打算用……那個。”
“那個?”我皺了下眉,“那可是要掀起戰争了呢。”
“這本來就是戰争。既然不得已提早開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正好是合适的時候。”Vermouth的聲音裡卻透露出濃厚的興奮來,“是Rum下達的命令,自然是要幹脆讓他看看我們的實力,給他個下馬威。隻是Syrah你,快點回來。”
是啊,Vermouth說得沒錯,戰争已經開始了。“了解。可是,我不能。”我緊緊抿起嘴唇,眼裡也逐漸展露出狂氣的光芒來,“讓Gin先等一等吧,我還有……一點兒自己的事要做。”
不能讓他這樣輕易回收走庫拉索,既然公安要用得到她,用她吊着公安,說不定能探查出更多關于他們内部的秘密。
“Syrah!我早在摩天輪内裡安裝了炸彈,Gin他們要直接炸毀那裡!”Vermouth氣結。我幹脆地直接挂斷了電話。
基于安全考量,間諜名單向來都會有兩份,一份隻是身份代碼,還需要另一份相對應的名單才能解開代碼展示真實身份,而兩份名單一定會分别存放。可是這次,卻被庫拉索一下子就找到了全部。這不對勁。
除非……是公安故意讓庫拉索拿到的。
他們想和組織開戰。這樣不鹹不淡地互相試探多年,已經實在太久了,組織像一個普通的極道組織般融入了日本,會讓警方越發無迹可尋。所以,需要這樣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