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頂着雞窩頭打着噴嚏沖進教室時,剛好是開始午休。早晚不來,這個點上出現,算遲到還是病假?
“今天難得下雪。”中森青子扶着窗欄看外面像羽毛一樣的飄雪,伸出手将冰涼的雪花放在掌心,“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我們要不要放學去打雪……”
“阿嚏!”極為誇張的動作,順勢收緊了脖子上的圍巾,黑羽快鬥縮在座位上就像一隻伸長脖子等着别人來割喉的野雞。
“黑羽君是感冒了?”白馬探撐着腦袋看着縮在課桌邊上瑟瑟發抖的家夥,昨天守住了“希望”的戰績又該給他夜晚的氣焰灑了一把火。
“阿、阿嚏!”剛想說話又被止不住的噴嚏打斷,黑羽快鬥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一樣,脖頸上的圍巾繞了一圈又一圈。
“快鬥真掃興,本來還打算去打雪仗呢。”中森青子不滿地關上教室大開的窗,悻然地回到位置。
“黑羽君昨夜辛苦了,因為複習所以才忘蓋被子就睡覺了嘛?”小泉紅子将手搭在黑羽快鬥肩側,纖長的指尖劃過他白淨的顔,在厚重的圍巾上暧昧地點了點,“差點就睡死過去了,是不是?”
或許隻有從白馬探的角度,才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出紅子眼底轉瞬的心疼。
雪花稀落地飄在黑羽快鬥黑色的制服上,仰起頭閉上眼,溫熱的陽光吻在眼睛上,化出一團橙黃色的光暈。
“自習課不好好呆在教室,出來逃課可是不好的哦。”黑羽快鬥翻了個身,将雙手支到腦後,開始咋舌,“白馬怎麼也沒攔着你?小泉同學你這個老師眼中的優等生要是在檔案上記了一筆,那影響可是……”
“晚上還要加緊值夜班的小偷先生,似乎沒資格對我說教吧?”小泉紅子動了動指尖,并撫順了額邊酒紅色的發梢,“白馬君接了個電話就早退了,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看小偷先生大鬧一場似乎是覺得您的身份太過普通,還嫌旁人知道得不夠多啊。”
“我都說了我不是!”脖頸上突然被寒風吹了個正着,黑羽快鬥想捂住圍巾,卻發現小泉紅子正掂着它,朝自己挑釁的揚起了唇,“不知道你這副樣子讓白馬君看到了,他會不會把這也當成罪證之一呢?”
“你!!!”黑羽快鬥捂着脖子上的紗布,“騰”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指着小泉紅子想罵卻罵不出來,隻是支支吾吾地幹跺腳,最後自暴自棄冒出一句,“我昨晚去爬山的時候摔下來了!”
“是麼?”
這個破借口不要說小泉紅子不相信,就連黑羽快鬥自己也不相信。“她今天沒來上學,她沒事吧?”小泉紅子躊躇了一下,再度開口。
“她?嗯,哪個她?”黑羽快鬥繼續裝傻。
“咱們班缺勤的就隻有一個,是你親愛的同桌兼女朋友,工藤笑一呢。”小泉紅子一邊小心地替傷處上藥,手裡的棉簽輕輕擦拭,生怕再把縫好的傷口弄開。她沒有理會黑羽快鬥故作的裝傻充楞,“是被彈片崩到的?”
“笑一和我又不天天黏在一起,她不來上學我怎麼知道為什麼。”黑羽快鬥輕打着哈哈,舉起小拇指向小泉紅子揚了揚,“一顆像小指甲蓋那麼大的石頭,擦過了而已。”
傷口的周圍還有被高溫灼燒的痕迹,小泉紅子當然不會相信,安靜地用紗布一圈圈繞上去。黑羽快鬥被小泉紅子的反應吓住,開着玩笑地拍着對方肩膀:“放心啦,要真是彈片我半個脖子都沒了,小傷小傷。”
或許是真的被逗樂了,小泉紅子背過身去撚去眼角的淚:“把圍巾戴好。到時候傷口吹了風,還不知道得留多大的疤。”
拉開天台鐵門的時候,小泉紅子背對着依舊堅持在上面曬太陽的黑羽快鬥:“她……肯定有她的不容易,你别辜負了她。”
昨天晚上——黑羽快鬥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和平日一樣仰面躺在天台的配電箱上,淩空翹着二郎腿,端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混混模樣。可與往日不同的是,身旁沒有那個女孩在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了呢?
黑羽快鬥随着氣浪的勁頭被從爆炸的中心沖開,等他恢複意識時卻已經出了東京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躺在不遠處的小巷裡。他隻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然而醒來後看到的卻是寺井關切的臉:“少爺你終于醒了!”
“唔,我怎麼……?”
巨大的爆破聲,讓不遠處巡邏的保安迅速前來查看,完整無缺的寶石被沖擊波砸到了樓外,地上隻有一灘新鮮的血迹,其餘再無其他。
整個上午時間,他如瘋了一般翻閱遍了有的報紙與新聞媒體,可關于昨晚博物館的爆炸卻隻字未提。電視機裡滾動的新聞條隻道中森警官與白馬偵探聯手阻止了基德的行動,盜竊“希望”失敗,至于任何人員傷亡更是沒有。
可少女最後絕望的眼神還牢牢映在他的腦海裡,事實上從那之後,黑羽快鬥再也沒見過工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