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立刻警惕地答道,眉頭随之緊皺了起來。
“藏在瓶子裡的西班牙陽光。”我并不明答,隻是故意使壞地說着代号,可這答案實際再明顯不過了,“我說,你怎麼這麼緊張。莫非真的和她有點兒過點什麼?”
Gin嗤之以鼻。他無比冷靜地、一把攥住了我伸到他的後腰想要拔那把□□的右手腕,把它舉到身前來。“我會殺死他們的,但不是現在,也不用你經手。”他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句,“Vermouth救你不是為了讓你自己再去送死的。你要是想白白辜負她,自便。”
“……匡提科最近并沒有什麼人事變動,不過據我觀察,赤井秀一的小隊頻頻出國,都不在北美活動,不知與什麼事件有關。這就是目前的全部情報了,Syrah。Syrah?”
“我知道了,辛苦。”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不着痕迹地答道。這幾年我借機培養了不少線人,獨立于組織之外的線人,如果赤井秀一他們現在還在追查組織的話,那就是一定在為最近的叛徒清掃工作焦頭爛額了。美國雖然還是我們的主場,但與FBI的交鋒中組織一些基本信息依然暴露,無法再像以前那樣來去無蹤了。這樣更好。直接明牌打,反正我早就不再有什麼後顧之憂。
我再度按亮手機屏幕,點進相冊裡,那張照片攝于三年前的夏夜。漆黑的夜空中,不甚清晰的光影下,空蕩蕩的——在兩幢高樓之間的虛空之地,一個全身雪白的少年背對着鏡頭長身玉立。飄渺的月色掩映下,襯上微微泛起的薄霧,單薄的背影顯得越發清冷,寂寥。
作為黑衣組織的Syrah,我害怕自己有任何照片流出。所以我一向是不拍照的,即使是和蘭她們那群女孩子也是,回想起來,與他更是一張照片都沒有。
我緊緊盯着手機裡,存于Sharon手機,卻是我與他唯一一點痕迹的憑證。忍不住想,這還真夠諷刺的。
“拍什麼照片是我的自由,好不容易來一次日本,不許我拍點旅遊紀念照嗎?”時隔多年耳邊似乎再次傳來Sharon的嬌嗔,“這特産,看起來還蠻有趣的。”
那天、Gin回來後的那個傍晚,我打開屋中的酒櫃,看見了最後一瓶還未開封的威士忌,便心血來潮拿了兩個杯子問他有沒有興趣陪我喝兩杯。其實自從來到加州,我已經很少像以往那樣酗酒了,況且我自認酒品向來很好。隻是這次,沒想到卻破天荒地醉得一塌糊塗。
Gin攬着我的背,一直拍打着幫我順氣,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任由我喝了就吐,吐了又喝, 30年的格蘭菲迪威士忌隻剩下一個底,其餘的全部被我吐進了馬桶裡。略微有些清醒時我能感覺他抱着我,在客廳的沙發上,我便轉頭也抱住了他。我仿佛患了肌膚饑渴症般,隻是緊緊纏住面前觸碰得到的肢體,仿佛隻要抓住他、抓住這唯一的浮木,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回來。
“阿陣,我可以信任你麼?”
“嗯。”他點頭,手臂也握緊了我的。
“别離開我。”我喃喃,“别再離開我,我現在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