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石‘潘多拉’,在月光下照射會有紅色的光芒,是鑲嵌在某顆大寶石中的寶石,據說有使人永生的效果。這種傳說作為生物學家我自然是不信的。
特派組織在那位大人的意思下負責尋找‘潘多拉’,曾多次向我打聽組織内是否有在進行同樣任務的行動組成員,我以不清楚為由沒有回答。”
Spider……在向阿星打聽我麼?
“透君也來日本了,但我沒有向他透露自己的工作。我并不覺得這一切有用。”
她是對的。不管怎樣,阿星一向工作都很專業。
SUV駛過草坪,因為公園内的斑駁道路幾次差點撞上灌木或樹幹,被迫減速。
“你還有手榴彈沒有?我再扔一個過去好了。”我忍不住咬牙問。
“快了。”Gin瞥了我一眼,臉色很差,好像覺得我是在質疑他的車技一樣,“我要讓她自己甘願認輸。”
他右手撥動儀表闆上一處隐藏開關,一道紅光亮起,道路的盡頭是波光粼粼的海德公園九曲湖。“你該不會要從湖上飛過去吧?”我不可置信。
“不然你猜我為什麼要開這輛車?”Gin輕笑了聲,“又不像你,隻是因為合眼緣随便挑的。”
“誘導程序性細胞死亡,但同時強化端粒酶的活性,從而增加細胞的增殖能力。在極端情況下會因為細胞自我破壞程序的偶然作用,使除了神經系統以外的骨骼、肌肉、内髒、毛發等的全部細胞退化十餘年。但是……對于在服用藥物前已經死亡的細胞而言,當然是無效的。
想要将人起死回生什麼,根本就是僞命題。
那位大人的時間不多了,他想通過不斷地使自身細胞退化,達到永生不死的目的。但目前情況下的APTX4869僅有0.3%存活及成功率,在一次服用之後細胞産生的抗藥性也是驚人的,根本無法重複服用。”
SUV猛然加速,我感覺到下盤的高度在上升,仿佛飄了起來一樣,接着車子就直挺挺向着湖面駛去。巨大的浪花翻湧而起打在車窗玻璃上,又逐漸退下去,我扒着車窗看向外面時,才發覺我們已經像一艘船一樣漂蕩在了湖面上。
對方的摩托車也隻能急停在岸邊,不甘心地看着我們。
“我知道也許透君并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人,從在日本重逢以來,他臉上的神情不喜反憂。有時我會察覺有人在背後跟着我,就像我和Syrah在購物中心遇見搶劫案那次一樣,我不敢肯定到底是他,還是他安排的手下。
我曾經認為自己是愛他的,但遠遠不足以讓他能夠傷害我的家人,假如要在他和哥哥之間選的話,我一定會站在哥哥那一邊。但我發現自己錯了。
我永遠沒辦法拒絕他。
Syrah說她覺得很奇怪,實驗室東窗事發時Bourbon幾乎立刻就知道消息了,和她與Gin同時,卻不是通過組織内唯一的消息源Kir。既然Syrah能夠察覺,哥哥也一定想到了。
哥哥為我安排了安全屋,打算等風聲小一點就送我回美國;我人生的前十八年一直都被哥哥保護得很好,讓我能夠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樣就看不清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但假如就這樣回去,此去一别,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再見到他了。
所以,我決定……”
底盤充氣的SUV同樣可以通過汽車引擎進行操控,如同一艘汽艇,迅速駛過湖面上了岸。Gin從儀表盤上按下幾個按鈕,它便恢複了原狀。
我下意識地将文件繼續向下滑卻已經劃不動,這一路不知不覺間已然看到了最後一頁。我仿佛可以想象得出阿星從安全屋離開的那天晚上,就如同今夜一樣月明星稀,她在電腦前敲下了最後一行字。
“哥哥,Syrah,遇見你們真的太好了。但是……”
但是我選擇陪他沉淪。①
……
汽車駛上Grosvenor Road,沿着泰晤士河朝希斯羅機場而去,我們在這座城市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阿星說,不讓我們原諒她。”我望着後視鏡中大本鐘漸行漸遠的尖頂,輕聲道:“可你還是會原諒她,對吧?”
“不。”Gin閉上了眼睛。車窗反光中的他仰起頭,長發遮住了眼睛,可有什麼閃着光的東西,從臉頰上墜落了下來,“我不會原諒她,但我會記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