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幾天匆匆一瞥看見的不太一樣,除了工整擺在一處的顔料和畫筆,畫紙滿地散亂着,紙上全都是各種紅與黑與白交織着,隻有畫架上的那張還是幹淨的白紙。
每張畫上——淩亂的線條朦朦胧胧地組成了同一個人,在同一個地方,白色的房間裡做着不同的事,表情卻空洞僵硬得像木偶一樣。
自焚、上吊、割腕、溺水、從高處摔落……是各種各樣的死亡場景。
“這是……”
雖然畫中的人頭發是黑色的,和你現在的顔色不同,但是還很容易就可以一眼看出來的——那是你,畫中的人和你一樣,兩隻眼睛下各有着一顆痣。
……
298.
“咳、咳咳……”
你又看到了藍色。
299.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滴滴答答在地闆上肆意流淌着的水漬,少年安靜地躺在水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乖巧得仿佛是在睡覺,藍綠色的頭發在水中如同海草輕輕地搖曳着,隔着水面,如同櫥窗裡的漂亮人偶。
……
他睜開眼,安靜了許久。
看了他們一眼後對着剛剛救了他的諸伏景光笑了笑,明明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但眼神卻平靜得有些詭異。
“是你啊……”他輕聲着,似是在感歎。
“你在做什麼?”降谷零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眼神陰晦不明。
差一點他和景光就……
“有點冷,可以拉我起來嗎?”
少年朝諸伏景光伸出手,沒有回答降谷零剛才的問題。在起身站穩後就旁若無人地開始解開脫下濕漉漉的衣服,扯下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厚毛巾裹上。
他滿足地感喟了一聲,才看向降谷零,笑眯眯的,聲音也模模糊糊。
“我在畫畫哦……”
畫畫?
降谷零看了眼少年的手腕,剛才入水濕掉的護腕也被他脫了下來,露出了還沒消掉的傷疤。
“啊不用擔心,最多明天就好了。還有一點、咳咳還有一點就可以畫完了。”
“現在還有吃的嗎?我想吃甜的,或者酸奶牛奶也行。”
他揮了揮手,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離開了浴室——
“有的話待會送到我的房間吧,進來的時候請保持安靜,不要說話打擾到我,謝謝……”
來到房間很随意地套了件長外套,把地上的畫紙撿起貼在牆上,取下畫闆抵着牆,把顔料和畫筆都堆擺在了随手輕易可拿的身旁,坐在毛巾上,也不管他們,哼着曲調詭谲的歌,在那張僅剩的白紙上繼續畫了起來。
……
300.
“每一次……我都在殺死自己……”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生病了。”
301.
〖64歲帶病寫文畫畫——
終于——快要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