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海面一片風平浪靜,俞舟遙赤腳踩在柔軟的沙子上,腦子發脹,她似乎正在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俞舟遙。”熟悉的聲線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俞舟遙的眉梢不自覺揚起,她開始循着聲音的源頭走去。
四周安靜到不正常,而往往越是甯靜的背後越是波濤洶湧,江臨雪半截小腿陷入水平面之下,正一步一步向着大海的深處走去。
“江臨雪,你幹什麼!”俞舟遙心驚,不管不顧的沖進去要将她拉出來。
江臨雪一把甩開她的手,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的說道:“又想把我抓回去了?你配嗎?除了囚禁我你還能做什麼?耽誤我的事業,斬斷我的朋友圈,你真是瘋夠了!”
俞舟遙瘋狂搖頭,否認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目睹着江臨雪越走越深,直到半個身影都消失不見,海洋中的發光藻類開始工作了,拼盡全力創造出100秒的美麗與神秘,一如七年前差點要了她的命的藍眼淚。
“沒有,江臨雪,我沒有!”俞舟遙開始發狠似的狂奔,撥動着潮水發出更夢幻耀眼的光芒,卻始終抓不住眼前那道身影。
“你敢說你沒有想過嗎?”撲通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俞舟遙睜開雙眼,眼底是還沒有散去的恐懼,頭頂幹淨明亮,與方才所處的環境是兩個極端,還好,還好是夢,後怕之餘還有一絲慶幸。
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她的掌心,俞舟遙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病房,自己應該是又酒精中毒了,回憶起自己昏迷前幹了什麼,她想逃離這個星球,好蠢。
許是夢境帶給她的沖擊力過大,她一時沒有察覺身邊人是誰,隻當是江臨雪,也隻有江臨雪才會給予她無微不至的真心。
俞舟遙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思考着待會應當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小俞啊,你是不是對我這個當導演的有什麼意見啊。”聞野握住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俞舟遙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側身一看,靠,怎麼是聞野啊,完蛋了!
“怎麼會呢。”俞舟遙尴尬的笑笑。
“身體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啊?”聞野笑的慈祥,但俞舟遙不敢懈怠,這樣的聞野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額,沒有。”說多錯多,她還是及時閉嘴吧。
“劇組因為你停工兩次了!你要是有什麼意見直說,對劇組的,對我這個導演的,都行,但是停工,不行,你知不知道耽誤一天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嘛!不能及時殺青帶來的損失有多大懂不懂!”聞野一巴掌拍在俞舟遙的手上,不用力但話裡話外都是赤裸裸的警告,再有一次,她一定會被踢出劇組的對吧?
俞舟遙欲哭無淚,臣妾冤枉啊!
“導演,我還是個病号,我頭暈。”俞舟遙扶額,裝作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聞野拂袖,離開前還不忘冷笑道:“病号,我看你好的很呐,明天照常拍攝,不準遲到,遲到了拿你是問!”
“聞導好。”早就站在門外聽牆角的江臨雪見人出來立馬站直了身子打招呼。
“哼。”聞野一臉“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表情,怒氣沖沖的離開。
江臨雪心虛的捏了捏耳垂,推門進去看俞舟遙了,先前體貼的沒有打擾聞野和俞舟遙聊天,沒想到還是被波及了。
俞舟遙正安靜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風景。
“葉子都掉光了,有什麼好看的。”
俞舟遙錯過了江臨雪心疼又無奈的表情。
俞舟遙沒說話,她察覺到江臨雪進來了,但現在的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