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我隻允許你騙我這麼一回,下次再敢這樣,我就和你分手!
祁清崩潰的站在警局門口,第一次見到傅明玉口中啰嗦又中二的師傅,此刻正脫下帽子低頭向她緻歉。
祁清突然間覺得世界好荒謬,她的女朋友和她通完電話就被綁走?而後他們被調虎離山,趕到時卻連兇手的面都沒看見?
她蹲下來,笑出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節哀,祁小姐。”王先平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流淚的沖動,他明白,此刻祁清隻會比他們更加悲痛。
“去你的節哀,你們把她還給我!”祁清攥住最近身邊人的領子,就要揮拳,而後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和這一群人對抗的能力,她的冷靜她的矜持通通被抛在腦後。
節哀!節哀!難道這群廢物就隻會說節哀嘛!母親早死了,父親死了,世界上最後一個愛她的人也死了,是不是她也得死了才好。
撲面而來的悲傷情緒将她淹沒,一場巨大的浪潮悄無聲息的來臨,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傅明玉,她的阿玉,再也無法回到她身邊對着她笑了。
“祁小姐!祁清!”祁清昏了過去,王先平不顧其他人的眼色迅速抱起她送往診所,傅明玉會希望祁清好好活着的,他沒了徒弟可不能再讓徒弟失望了,他必須承擔起她的責任。
長長的一段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說,人這一生最該珍惜的是什麼呢?在某個轉瞬即逝的時刻,永遠都不可能再複制的場景。
祁清躺在病房裡自嘲的笑道,她該後悔嗎?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什麼都來不及了。
出院後,祁清辭去了律所的工作,開始了沒日沒夜獨自尋找線索的旅程,既然世道不太平,那她就給世人一個交代。
她清楚的記住了王先平描述的場景,可為什麼一切都那麼巧呢?就像是有人開了上帝視角,明确的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性格特點推測行為動向,真的有這樣的可能嗎?
半個月後,祁清沉默的站在碑前,天空飄起了陰郁的小雨,襯的主人公的哀思更加惆怅,她為墓碑撐起了一把雨傘,可笑的保護着失去的存在,這半個月來,所有人都認為她應當一蹶不振或悲痛不已,可她沒有,她的世界好似變成了灰白,隻有一片荒蕪。
樹林後藏着一道消瘦的身影,女人靜靜的望着祁清的背影,倘若有人能夠發現她,就會發現此人的面孔有着燒傷的痕迹,臉上仿佛帶着無盡的荒涼,甚至比起祁清有過之而不及。
“也罷。”她笑笑,帶着些自嘲的語氣呢喃道。
雨霧為她織了一頂名為狼狽的帽子,她走出陰影,走到墓前,輕輕喊道:“祁清。”
祁清如遭雷擊,她不敢回頭看,也不敢仔細去聽這道聲音與夢中的人兒的魂牽夢萦的呼喚又有何差别。
“祁清。”
不是幻覺,祁清眼底模糊,一轉身,朦胧的視線也無法阻止她看清了說話的人的長相。
“傅明玉。”她顫抖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回應她的是一聲不假思索的肯定。
比以前瘦了好多好多,好生憔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有着不多不少的燒傷痕迹,衣服也破破舊舊的,和自己第一次撿到她一樣,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祁清一猛子撞進她的懷裡,隻是哭,就快要把這半個月來所有的苦難與委屈全部哭出來,她沒有去問傅明玉是怎麼活下來的,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讓她徹底沉淪好了。
傅明玉仰起頭,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人懂她,她隻會是祁清一個人的明玉。
雨勢越來越大,傅明玉感到滲入骨的涼意,摟緊了懷裡的人,打斷了這次單方面的輸出,複雜的看向祁清,說道:“我們回家?”
祁清似乎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傅明玉牽起她的手她沒有拒絕。
傅明玉懷念的看着房子裡的每一處布局,每一個角落都是溫暖的,熨平了她心中的悲涼,那些關于夢想、關于愛的話題,她已經有了答案。
“阿清,不要告訴他們我回來了,我好害怕,往後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把我關起來好不好?”傅明玉兀地開口說道。
祁清一愣,笑問道:“那你的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