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林錦眠記憶裡,自己不見了的那本日記本,太相似了點。
一樣的明星封皮,一樣的尺寸,甚至連在密碼鎖的數字邊上輕點了一個點作為密碼标記的細節都一樣。
零一七三。
她的手指略過用黑筆在右下角寫了一個"L"的白紙,翻開了這本日記。與幼時一般無二的筆迹如是寫道:
14-3-9晴
校門口新開了一家小賣部!老闆人特别好,送了我一元錢的跳跳糖巧克力好吃!
字迹的邊上畫了一個大大的長方形,用幾條直線分成了差不多大小的八份,棕色的彩筆輕輕塗了幾下。這大概就是跳跳糖巧克力了。
林錦眠看着左邊高右邊低的橫,确認了這确實是自己寫的東西。這是她寫東西的怪癖,應該挺小衆的。
一四年....偏偏是這一年。
她十二歲,就是一四年那一年裡的記憶是一片空白的,客觀意義上的空白,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林錦眠小時候有記日記的習慣,從七歲到十六歲,每年都有一個專門的本子,十二歲那年本子的不翼而飛因此特别突出,
"離如譜啊兄弟"
14-3-10晴
爸爸媽媽吵架了,原因是媽媽和一個姐姐一起玩,爸爸因此很生氣,還打了媽媽,就像一隻大獅子發怒,我很害怕。
"啊?尊嘟假嘟?"婚内出軌?
林錦眠表示他娘的真見了鬼了。
她的父母貌合神離,十歲那車林錦眠的媽媽就與她的死鬼老爸離了婚,雙方各自無縫連接了一段婚姻之後便老死不相住來了。怎麼會在兩年後又上演一出這樣的"捉奸"戲碼?
她又後翻。
14-4-1陰
媽媽不見了,爸爸說媽媽是出差去了,可是家裡的行李箱,衣服,什麼都沒有變少呀?難道媽媽是打算全部重新買嗎?
林錦眠嗅到了不妙的味道,無數殺妻案在她腦中閃過,指向了一個可能性:"爸爸"殺掉了"媽媽"。
她感覺手指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低頭望向一片刺痛的食指根部,林錦眠想到了被自己收進素環的硬币。
對了,去找老辭。
她拿出那塊硬币,随後這塊硬币就在她的手裡變成了一個指面針,直直地指向一個方向。
林錦眠順着指南針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櫃子。
櫃子打開後什麼都沒有,可指南針卻一直指着這。她登時起了疑心,用手指摸着櫃内外的每寸地方。
終于,林錦眠摸到了一塊突起,似乎是個按扭——
一個暗格,裡面放着三卷膠卷。
林錦眠拿着膠卷走到了一邊的放映機前,這台老式的放映機為機方正,質量過硬,很快就盡職盡則地工作了起來。那是場極盡殘忍的虐殺。
泛黃的幕布,抖動的鏡頭,她在沒有聚集的鏡頭中,看見了自己生母的臉。
林錦眠愣住了。
"喂..這可不太對吧."她覺得喉口一陣腥鹹,一扭頭,張嘴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奇了怪了,怎麼就……
她逃也似地閉上了眼,沒有聲音的膠卷仍在繼續,這讓她如芒刺背。林錦眠摸索着去關放映機,卻在那個原本該有個機器的地方,摸到了半截還溫熱的什麼東西。
睜開眼,一隻斷手豁然出現在她的掌心。
"卧槽!"林錦眠爆了句真情實感的粗口,"什麼東西啊操!"她把手收回來,感覺胃袋一陣收縮。
救,又想吐了。
"沒事哒沒事哒沒事哒,天塌了還有姐的嘴頂着哪。"林錦眠輕聲碎碎忘了一會,平複了一下心情。她深呼吸了一會,忽視掉屍體腐爛的臭味,把注意力放在身邊的環境上:首先,她被鐵鍊子拴着。
其次,這是個黑得發的地下室。
最後....
林錦眠借着火柴的光,和一顆眼珠子深情對視了一會——她歎了口氣,發出了靈魂拷問:"啥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