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伯爵的宴會(14)推理之上

教會内。

發須盡白的紅衣主教滿面滄桑,不祥的黑色紋路爬滿了他的全身,在皮膚的皺紋裡起起伏伏明明滅滅.

像雞爪一樣的手指抓着寫滿了小字的紙片,身側的火盆裡裝着燃得靜默的火紅的炭。紅衣主教松手,任憑火舌将紙片吞噬.

又斷了嗎?他想.

先前被燒的紙片上所寫的,是探子密報:低語城外城，那段最為關鍵的城牆，被什麼力量毀掉了,如同十年前那般.

這是場聲勢浩大的詛咒,發端于一個枉死的亡魂.

"底斯..."紅衣主教，或者說烏拉耶的王——修浦斯·布蘭多爾，輕聲呼喚着舊友的簡名。他回憶起這數千年來的天災,人禍.

"是我對不起你."修浦斯歎息着,又在心裡補充:可底斯,你也該知道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怨,便去怨你的父神吧.

"是他不願給我選擇."

修浦斯站在一柄巨大的黃金天平前,貪婪地望向一端放置的白色羽毛。天平的另一側是一顆流光溢彩的夜明珠，乍看極美，倘若靠近了，便會發覺那流動的光暈俨然是無數半透明的幼童的猙獰哭臉.

修浦斯靜伫在天平旁,黃金立柱中央的蒙眼女神高高地舉起她的寶劍。身體上那些揮之不去的紋路開始蠕動,它們在他的皮膚下化作無數的黑蛇,肆意地啃咬起他的血肉.

萬箭穿心一樣的疼痛,可他卻沒有露出分毫的懼色.

他伸出手,撫摸那片純白的羽毛——他的手變得容光煥發。變得光滑又有力,但馬上又變得枯槁.

"還不夠,這還遠遠不夠."拖着一具垂垂老矣的軀殼一意孤行了數千年的君王望向邊上的夜明珠,唇角裂開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這一位聖使比往前的所有人都強.

"加上你,就足夠了."修浦斯的眼底是隐秘的興奮與瘋狂——這樣多的能量一定足夠他回到最為強壯的二十歲

"住"在夜明珠内的星耀日撫平華美衣袍的下擺,擡起頭,隔着一層天花闆,望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星耀日看見了一輪肮髒的落日。

"老師?"身處洛林老闆的旅店的江雲望着将潤唇膏旋出,卻半天沒有後文的五條悟,沒忍住開了口,"是不喜歡薄荷味嗎?"

這時正是中午十一點，幾人正在吃午飯，秒針滴答滴答的走過。

五條悟沒吭聲,過了一會才回答低着頭說沒有："剛剛在想事情."

顔色頗淺的唇很快便粘上了一層不大明顯的光澤。

[嘶...看着很好親.]

[+1]

[怪死了你們]

修長白皙的手指将蓋子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嗒聲。五條悟合上眼,壓下滿眼的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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