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的眼皮抽了抽.
……原來是這樣.邱文大徹大悟的想.
好消息:邱文知道楊辭和林錦眠以前見過的來龍去脈.
壞消息:眠姐不知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林錦眠有些奇怪地問.
邱文沉默,答:"沒什麼."
...隻是驗證一下某個猜測罷了——他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楊辭和林錦眠單方面的初遇是在一個初春.
那時楊辭剛剛告老還鄉(?),出于享受生活的打算,他買了一張美術展的門票,打算附庸附庸風雅——他确實是看不太懂現代藝術沒錯。
美術展的場地選在了一個靠海的場館,那天春雨初霁,天空澄澈又明淨.楊辭漫無目的,在場館裡踱步.他略過一個又一個圍着許多人的展品,看了一圈,仍然隻覺得空蕩蕩的。
人們的議論聲好像連串的氣泡,連接着氧氣,為那些展品輸送着養分,但又加速了在人聲鼎沸中的氧化。虛幻的氣泡堆砌上去的東西必定會在某一天跌落。
他覺得很無趣。
場館很大,分了三個廳.楊辭提着個塑料水壺,從第一個廳轉到了第三個廳。
他在人迹漸少的大廳裡遊走,偏頭望向窗外時,卻見日光斑駁,水波洌滟。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他加快了步伐。
這個展廳裡放着不少工藝略顯粗糙的作品,他走近了去看作者,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可他在這裡看到的,是屬于創作者的血液。
"然後,我看見了一副畫."邱文回想起楊辭同他講起這件事時亮的驚人的眼睛。
正午的鮮豔陽光撒在窗邊,将合金的窗台烤得有些發燙,溫度不算高的空調吹出的溫度很宜人,他站在了那副畫前.
幹脆利落的筆觸,黑灰的幕布上唯有一點紅色:
畫中人眉目低垂,姿态舒展,赤足舞動在刀尖上。那紅得刺目的鮮血染透了這位舞者的雙足,看上去卻像是為她獻上了一雙鮮紅的舞鞋。
楊辭站在那副畫前,心髒狂跳不止,幾乎是被那穿透了鉛灰的生命力捅了個對穿.他在那幅畫前癡癡的駐足,然後望向落款處的名字——
林錦眠。
楊辭輕聲念着這個名字,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撐着,又脹又酸。明明是第一次見,可音節自聲帶流出的時候卻自然無比,就好像,他就該認識她.
"我找去了她的學校,在荷花還沒有長起來的,一片枯枝落葉落滿了的池水邊看到了她。"楊辭沒有去打擾她,隻是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她畫畫。
五感超群的術師隔着一段距離,模模糊糊的看見了她畫紙上的世界,那有萬蝶振翅。
他覺得那樣的林錦眠好美,像是一根掙紮着長出來的小草,有着極為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很甯靜的磁場撫平了他的焦躁,在楊辭的腦海中,一張紙面鋪開了。
他産生了創作欲。
邱文看了一眼林錦眠,感覺很是複雜:楊辭當真什麼都沒同她提.他不曾向她吐露出一星半點的心意,不曾同她施加過一分一毫的壓力.
他就隻是很平常地,盡他所能地,做到他能做的每一件事.
戀愛腦真可怕啊……他面無表情的想。
邱文收回視線,在叉路口停步.
「無限推衍」開始,一些幾乎看不見的信息被捕捉...邱文轉轉眼珠,準确地走向右邊的小路.
"有人."邱文指着一個方向,告訴她:"那裡應該有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莊."林錦眠點點頭,問他需要什麼。
「任務已更新:〈支線〉村落秘聞(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