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九在心中默默想着:“大師兄,他都站這了,你還多此一問,以後要打要殺,我覺得你也有點責任要負。”
沉吟片刻,她才出聲道:“裴宴當時并不在屋内。”
裴宴此刻心中怎麼想的她不知道,不過因為前面那段欲蓋彌彰的叙述,她此刻再說這話,聽起來十分虛情假意。
簡随之勾了勾嘴角,道:“或許是故意不在屋内,留下其他訊息交流也未可知。”
裴宴目光冷沉,對簡随之道:“你不如自己去搜,何必在這妄加揣測。”
姜十九硬着頭皮站了出來,道:“我搜過,裡面什麼都沒有。”
确實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根要命的繩子。
簡随之卻道:“雖然師妹搜了,但不代表就脫了幹系,還是需要師父來定奪,接下來要如何安排。”
姜清來聽着三人你來我往,歎了口氣道:“先且不聲張,裴宴在洗脫嫌疑之前,先回住處,若無事,不得外出。”
話說得委婉,但意思,便是要暫時将裴宴監視起來,限制人生自由了。
姜十九自顧言語道:“如果找不到那個勾結魔族的奸細,那裴宴豈不是...”說到後面,她停了下來。心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那可是主角,主角本來就是被誣陷才能成長的,她操心個什麼勁。
可這麼想也不對,她不能隻豐富角色形象,填充劇情,如果任由主角被冤枉,他人根本不會管他究竟清不清白,後期這筆帳肯定還是會算到她的頭上來的。
“爹,你們準備怎麼個查法?”姜十九問道。
姜清來道:“既是是私下去了裴宴的院子,那院子裡若是無其他可供傳遞信息的辦法,我會讓你大師兄找人暗中守着,等魔族的人再次出現。”
姜十九咂舌,又道:“若是那人發現自己暴露,定然不會再現身的,守株待兔,效率太低,可還有其他辦法?”
簡随之道:“有。”
姜十九道:“什麼辦法?”
簡随之道:“師妹可還記得那個羅盤?”
姜十九當然記得,比傑克的羅盤用處更大,她驚喜道:“可以用這個羅盤找奸細?”
簡随之道:“正是,心中所想,皆可指引。”
姜十九連忙在身上摸索,可她前前後後都翻遍了,卻沒有羅盤的蹤迹。奇怪,這東西去哪裡了?
半晌,她有些尴尬對簡随之道:“完了,我把它弄丢了。”
簡随之微微一笑,道:“師妹不必自責,丢了就丢了,本來就是送你玩的。”
姜十九确實不知道羅盤跑到哪裡去了,她醒了之後,身上就沒那東西了。但這話落到裴宴耳朵裡,或許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如果是存心誣陷,自然不會拿出羅盤解除誤會。
姜清來在上首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我記得淩霄閣中,到有一靈器。”
簡随之思索片刻,道:“師父所指,心鏡?”
姜清來道:“不錯。”
姜十九問道:“心鏡,又有什麼作用?”
簡随之回她:“心鏡,是淩霄閣的藏品之一。人與心鏡連接,可映射出你想看到事件的畫面,巨細無遺,不可作假,一般是收藏者用來回憶往昔的。想來,用來調查誰和魔族有勾結,确實可行。”
姜十九忙道:“那大師兄快借心鏡來,讓每個弟子都試上一遍。”
在聽到用道具可以查人的時候,姜十九顯然有些興奮過頭,姜清來輕咳一聲,提醒她注意言行。
他目光在裴宴身上遊走,半晌,對身邊的簡随之道:“這樣吧,讓十九和裴宴一塊去淩霄閣。”
簡随之道:“裴宴并未洗脫嫌疑,若是他對師妹有所圖謀,我覺得不妥。”
對于簡随之這個說辭,姜十九在心裡狂笑不止,主角能對她圖謀不軌嗎?她這個設定不對主角有非分之想就哦彌陀佛了。
姜清來視線又轉了下去,道:“裴宴,你覺得如何?”
裴宴擡頭,面色平靜道:“聽宗主安排。”
姜清來又對姜十九問道:“十九你呢?願意和裴宴走一趟淩霄閣嗎?”
姜十九撓了撓頭,道:“可以吧,反正我也沒覺得他是那個面具人。”
姜清來道:“我和你大師兄還有其他事要談,你自行回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就出發淩霄閣。”
姜十九嗯了一聲,和裴宴一前一後出了議事堂。
如今都在内門,兩人回去的方向一緻,裴宴步子邁得太大,為了跟上他,需要快步起來。她快,前面的人更快,最後成功讓姜十九體驗了一把競速前行。
走追不上,那就用跑的。
她小跑追上裴宴,站到他面前,打算和他說話,可人家卻不樂意搭理,目不斜視,徑直越過她走了。
姜十九站在原地不動,不知在幹些什麼。
裴宴見身後的人沒跟上,雖心中有疑,但腳步未停。
姜十九看着纏在自己腳下的纏神索,表情有些龜裂,道:“你捆我做什麼。”
盤瓠道:“不太想讓你追上。”
姜十九聽他胡說八道,随即又連線系統,問道:“這破繩子為什麼能捆我?不是有協議嗎?”
系統道:【協議的内容是不會傷害你,現在判定的情況是,它并沒有傷害你的意圖】
姜十九道:“如果我腿一邁出去,摔個狗吃屎,它這不算傷害?”
系統道:【明知被捆,還要強行邁腿,這種情況,應該會判定你腦子壞了】
姜十九:“......”
裴宴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還在這邊和繩子battle。
姜十九道:“你松不松?”
盤瓠道:“不松。”
姜十九深呼吸,又道:“你不想要肉身了嗎?”
盤瓠道:“你的話,不值得信。”
姜十九知道它為何說這話,不就是因為她剛剛在議事堂說什麼都沒找到嗎。
她蹲了下來,用手扯了扯,紋絲不動,發出靈魂拷問:“你是東西嗎?”
又道:“你會替他們傳遞信息嗎?”
盤瓠不吭聲,也不知是在思考姜十九的問題,半晌,或許是覺得她的話确實有理,随即松開了她的腿,鑽回了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