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九心想,山匪老大你算是踢到鐵闆了,怎麼敢當着主角的面,說要把他犒賞出去的啊?
雖然得很刺激,但這也太刺激了。
惹到裴宴,姜十九本以為他們的戰力,很快就結束戰鬥,卻沒想到,那山匪頭領竟然能在思召底下□□。
一道青光将思召蕩開,這山匪居然也是修道者?
思召突然調轉飛了回來,似乎身上沾了什麼東西,有些嫌惡,在簾子上蹭了蹭,才又回到主人手裡。
裴宴足下一點,飛身入圈,劍鋒削向那首領右頸。
那山匪首領竟然也是個厲害角色,彎刀一擋,铮的發出一聲響,兩劍相接,彎刀卻沒被震碎。
劍光不停,兩人拆了數招,隐約有平分之力。
姜十九在馬車上看得出神,裴宴的思召,據說也是從古戰場帶回來的,如今卻和一個山野匪徒打個持平。
這種情況實在匪夷所思,前面那四個人可以說是假冒的山匪,那現在看來,這一批,似乎也不太像是什麼普通山匪。
就在這時,還有其他山匪正在悄悄朝馬車靠近。
姜十九目光專注裴宴和首領兩人的相搏,眼角突然就撇到一丈餘處,好幾名面露猥瑣的山匪朝着她靠攏。
她露出狡黠的笑,又馬上隐去,随後又将目光集中到遠處的戰況中,像是沒發現什麼一般。
其中一名山匪靠近馬車,眼見就要湊到她身後,準備直接一把從背後把她拉下馬車。
就在那雙手要觸到衣擺時,姜十九莞爾一笑,隻聽一聲清麗女聲道:“斬!”蜚景出鞘,蓦地轉了一圈,直削下去。
靠近她周邊的山匪直接被劍削掉了手臂,哀嚎着躺在地上,雖然是劍動的手,但真正見血了,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隻能在心中默念:不要有壓力,都是紙片人!隻要自己不關注,那就沒事。
那些山匪見她也不是好相與的,紛紛手握武器警惕,誰都不敢貿然上去。
姜十九深覺暴力不妥,但又不能不管這群随時可能給她一刀的匪徒,她凝眉思考起來。
突然靈光一閃,伸手在袖子裡摸索了起來。
山匪們正小心翼翼,準備從後面包圍馬車,卻見車上的人突然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繩子,拿在手上甩來甩去。
這還不算詭異,詭異的是,她在對着那根繩子說話。
姜十九将纏神索身上的結一一解開,對着它喚道:“嘿,夥計醒醒,咱們來套圈。”
纏神索在她手上扭動,探出一頭,對着姜十九道:“你再往我身上打結,我就将你捆了送到魔族去。”
姜十九笑道:“現在真的有人打劫,你能把他們先捆了送魔族嗎?”
纏神索語氣輕蔑道:“旁人用我,皆是捆仙縛神,最不濟也是妖魔鬼怪,你竟讓我去捆凡人?”
姜十九道:“何必拘泥這些,隻要能實現你的價值,大材小用還是小材大用不重要。”
纏神索不肯,盤在她手上裝死。
姜十九眼角一彎,笑道:“哎,就你現在這個态度,改明我就把我那肉身找人煉化得了,你還是頂着大名鼎鼎的纏神索身份,繼續在這世間...”
纏神索動了,化作數道光飛了出去。那二十幾名山匪還未反應過來,隻見一道白光從天上落下一般,直接套在了身上。
姜十九定睛一看,心道:果然好法寶,這和西遊記裡的晃金繩有什麼區别。
纏神索一下化出了二十多根繩子,将一衆山匪給捆了個結結實實,任由他們怎麼掙紮也無濟于事。
沒人再來招惹她,又是難得一見主角親自上場,姜十九打算回車内拿碟點心出來,邊吃邊看,豈不爽哉。
她鑽進馬車的瞬間,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剛一轉頭,就被打暈了過去。
裴宴和那山匪首領已經過了七八十招,越打他臉色就沉一分。那首領的彎刀不似普通兵刃,一陣青光閃動,那首領朝裴宴疾掠而來。
裴宴側身避過,陰沉着一張臉道:“停手。”
那首領不理他的話,動作更加迅猛,從裴宴身後一繞,反手一劃拉,彎刀劃傷了裴宴的手臂。
見他受傷,首領頓覺無趣,收了手中彎刀,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上蕩着笑意。
兩人面對面站定,首領調侃道:“許久沒切磋,你的身手越發差了。”
裴宴也收了思召,冷哼一聲,道:“這是你的新身份?”
被裴宴識破,那首領也不打算再裝,随意在袖子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他有些惆怅:“最近實在無趣,所以撿了個山大王玩玩。”
裴宴挑眉,對他的話是一點不信。
他看着首領良久,道:“你最近應該沒那麼空閑。”
那首領嘴角微彎,漫不經心道:“和你同行的那位美人呢,怎麼不見了?”
裴宴聞言,馬上朝馬車走去。
首領在他身後跟着,慢悠悠地,一急一緩的兩個身影,形成鮮明對比。
掀開馬車後,沒有看到姜十九的身影,裴宴跳了下來,抓住他的領子,聲音有些陰沉道:“她人呢?”
那首領也探頭看了看,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道:“真不見了呀,啧啧啧,這可怎麼辦?”
不過那從容不迫的樣子,絲毫沒有被揪着領子的逼迫感。
他揚眉哂笑道:“你自己沒把人守好,現在找我要人。”
裴宴不理會他的譏諷,繼續問道:“你擄她幹什麼?”
一雙手覆上衣領,他将裴宴的手拿開,慢悠悠地道:“我想和她交個朋友,但沒想好用什麼身份,山代王肯定不行,我得去多開發開發。”
說完,人就要走。裴宴手一伸,劍橫在他的面前。
首領側目,對着裴宴輕蔑一笑:“你覺得,你打得過嗎?”
裴宴不語,手中長劍疾速朝裴忌揮去,劍氣似有千鈞之勢,這一揮,若說沒有怒氣值在裡面都說不通。
能讓裴宴這種不會有太多情緒波動的人這麼生氣,這人可以算得上首當其沖。
劍氣已至,他淡然一笑,手中彎刀一擋,瞬間将長劍的劍勢打散。
旋即,他右手一轉,衣袖和皮肉被劃開的撕拉聲,裴宴的另一隻手臂挂彩。
首領看着彎刀上面的紅色液體,嗤笑道:“你現在,沒有和我一戰的實力。”
這次他走,裴宴沒再攔着。
姜十九必不用說,确實是被他擄走了。
裴宴捂着受傷的手臂,心中除了有些怒氣之外,倒并不擔心此人會傷害她。
相反,姜十九在他手上,比在任何人那裡都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