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沉默看着這一幕發生,原來,她剛剛在背後問他要匕首是這個意圖。
随即他又将目光轉向柳扶風,先是皺眉,欲言又止,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鹹不淡地彎了彎嘴角,嘲諷之意盡顯。
姜十九則腳底抹油,跑得跟兔子一樣快,瞬息之間就逃命般奔了過來,一副好險逃掉了的表情。
“你這一刀捅的,準頭不好。”裴宴好整以暇調侃姜十九道。
姜十九翻了個白眼:“和他打了這麼久,你看看他臉上那塊已經快結痂的傷口了,還好意思說我?”
裴宴聞言,挑眉道:“那你上吧。”說完,退了一步,示意姜十九親自上場。
姜十九見他退一步,也跟着退了一步,道:“活着雖然沒啥用,但我現在還不想死。”
而在兩人對面,柳扶風被捅了一刀,卻始終沒有動靜。一沒暴怒,二沒離開,他低頭看着小腹插着的匕首,手握了上去,又放下。
旋即,他擡頭望向正在耍嘴皮子的兩人,抖了抖手中彎刀。
裴宴眼神一凜,也不再和姜十九謙讓耍貧嘴了,長劍一揚,和柳扶風又對峙上了。
兩人瞬間又開始纏鬥在了一起,柳扶風彎刀劈下,裴宴反手格擋,勁力到處,隻聽“铛铛”聲不斷響起。
柳扶風腹部受傷,匕首他亦沒取出來,或許是怕貿然拔刀容易失血。
但如今每動一下,那刀或都會因為他的動作又更入肉一分。
姜十九站到了一旁的大榕樹下,心中一邊佩服柳扶風這人的堅毅,一邊又有些為裴宴擔心。
這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什麼普通山匪頭頭,柳扶風此人,莫不是有什麼别的來頭?可是讓她郁悶的是,她根本沒有寫過這号人物。
感覺自己幫不上忙,又隻能站在一邊幹着急,姜十九一身牛勁沒處使,對着身側的大榕樹就是一掌發洩。
随後,隻聽咔嚓咔嚓兩聲,榕樹應聲斷掉,倒了下去。
她立馬驚喜看着自己的手,對裴宴喊道:“我靈力回來了。”
見裴宴不理她,姜十九召出蜚景,縱身而上,一劍就朝柳扶風刺了過去。
柳扶風揮刀蕩開她這一劍,冷聲道:“你的牙不僅得拔了,我看手也得一并折了。”
姜十九轉身打了個激靈,實在惡寒,這是什麼變态的人說出的變态劇情。
這麼一激,她手上挽的劍花狂風驟雨般急速而去,雖然是很缭亂,但确實稱得上亂七八糟。
姜十九這種不按常理的出招方式,雖快但并沒什麼實質性傷害,除了能讓柳扶風分一些心來。
自覺有些丢人,但她心想,總歸不能一直丢人吧。
眼神一眯,頓時有了計較,姜十九身形一轉,便專攻柳扶風受傷的小腹而去。
那一劍已經接近柳扶風小腹數寸,眼見就要給他來一個舊傷新創,突然劍尖就被挑了開,她小腿又被勾了一腳,收力不足,側身跌了過去。
姜十九差點就在地上滾上一滾,踉跄地站穩腳,怒道:“裴宴,你瘋了,你踢我幹嘛?”
“沒看到。”裴宴正打得激烈,抽空敷衍了她一句。
“沒看到?你跟我講你沒看到!”姜十九怒氣大漲,旋即投入兩人戰鬥中。
她先是擋開了柳扶風要劈下的刀,又轉首對着裴宴劈了過去,嘴裡罵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我不是故意的。”裴宴見她拿着劍氣勢洶洶,稍退了半步,繞過了她,又和柳扶風拆了起來。
姜十九見他不肯說,自顧自英勇迎敵,她歪了歪頭,看着兩人打鬥,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無名火。
“你們倆既然認識,就不要演了,直接坐下來喝酒吃肉叙叙舊不好嗎?”
在姜十九冷冷地說出這句話後,正在‘激烈’對戰的兩人停了下來。
實際上,先停下來的是柳扶風。
他将彎刀插在地上,沒有被揭穿的尴尬,面色甚愉地說了一句:“你果然很聰明,我很喜歡。”
裴宴停下來後,卻沒有打算解釋,隻是站在一旁,當自己是個啞巴。
“為什麼要擄我來這?”
柳扶風開始除自己身上的外衫,邊包紮失血的小腹邊道:“想和你交個朋友,又不知道怎麼交,英雄救美的角色被他預定了,我隻好去當個劫匪了。”
他的話,十句裡可能十句都是假的,但姜十九可以肯定,柳扶風一定和裴宴是舊識。
隻怪她發現得太遲了,兩人雖然一直在打,但是皆刀刀不中要害,不僅是裴宴,柳扶風也是。
除了劃傷手臂,就是擦傷臉,再到剛剛裴宴給她的那一腳,主角怎麼可能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又是擋開她的劍,又能那麼不小心,順便給她一腳的道理。
裴宴,在阻止她傷害柳扶風!
見裴宴不肯張口,姜十九問道:“你和裴宴認識?”
柳扶風将腰間紮的緊實,随後對姜十九道:“我們倆可不僅僅是認識。”
姜十九疑惑道:“什麼意思?”
柳扶風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有一個哥哥,而我,就是他的哥哥。”
姜十九聞言,頓時将目光轉向了裴宴,見他依舊沉默不語,心下了然,那就是默認了。
他的默認,也讓姜十九徹底迷茫了,裴宴的哥哥,裴宴何時有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