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心道還是一個人獨占的位置果然更舒服。
她翹着二郎腿,目光落在桌上,嘴角輕抿,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裴氏兄弟倆,一路上也靜默不語,馬車内什麼聲音都沒有,偶爾還能聽到外面馬夫傳來馬鞭空擊的聲音。
她還以為這次裝睡能聽到點什麼訊息,沒想到這兩個人是一點話都不講。
裝着裝着,姜十九真的睡着了。
行了半日,馬車駛進了一座城裡。
姜十九是被外面的吆喝聲吵醒的。她坐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腕。
她将簾子掀了起來,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很熱鬧的地方。
這還是姜十九穿過來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和雞鳴城完全不同。
這街道看起來不算太寬,他們馬車行駛起來也比較緩慢。
她一眼望去,發現這條街起碼有幾十戶的商鋪開着,商鋪下面還有不少的小攤位。
有許多小攤販都吆喝着自家的東西,他們笑容滿面,看着樸實。
姜十九心中也有些雀躍,她喜歡熱鬧的地方,熱鬧的集市。
她探出頭,對着外面馬夫道:“今天不走了,找個店,我們住一晚。”
“好勒。”馬夫回道。
姜十九坐了回來,拿起糕點,對他兩人道:“等會去逛逛?”
裴宴道:“随便。”
裴忌道:“樂意之至。”
馬車很快停了,姜十九率先下了馬車,立刻做了個伸展動作。
她順勢擡頭看去,這應該是一家客棧集酒肆一起的店。
一塊木闆招牌上寫着八個大字:“百年酒香,王家客棧”
等到他們二人下了馬車,三人站在店門外,姜十九看着裴宴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客官幾位?快先請進。”這家客棧的店小二十分醒目,一見外面有人,立馬迎了出來。
“可以住。”裴宴接收到了姜十九的眼神,知道她是因為雞鳴城一事耿耿于懷。
裴忌不明所以,“為何要這般警惕?”
姜十九道:“上過當,吃過虧。”
随後又想起是因為誰吃的虧,看着裴宴的目光也變得怨怼了起來。
三人在小二的熱情迎接下,朝着店内走去。
這家店倒真是熱鬧,連位置都沒得選,他們隻能坐在大廳一角。
姜十九看着高朋滿座,南來北往的旅客都坐在一起,心中感歎:“這才是體驗感啊。”
而且那堂前還擺了個台子,竟然還有說書的。
笑鬧聲和勸酒喧嘩聲,仔細再聽,還能聽到堂後廚房裡炒菜濺起的油爆聲,時不時還能聞到撲鼻而來的酒香和菜香,勾的她味蕾又動了。
裴忌坐下,接着之前的話題問道:“是因為他上的當?”
一聽裴忌問,姜十九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可以告狀了,“我們出了個任務,那城有問題,是座死城。”
裴忌問道:“死城?”
姜十九道:“和這的環境完全是兩個概念,寂靜的死城。我和裴宴到了家客棧,他明知有問題,卻死不開口,說話拐彎抹角。那一天,我整整吐了三回......”
她手握成拳,似乎是在回憶裴宴那段罄竹難書的罪行,随後重重在桌上那麼一砸,吓得一旁正在給她倒茶的小二低頭哈腰地不停道歉。
姜十九這才回過神,才發現她剛剛的失态吓到人了。
她眼睛一轉,笑嘻嘻對小二道:“我看你們招牌,寫的白年酒香,那酒一定不錯,先來四壺。”
小二對姜十九的情緒轉變驚了一大跳,立馬點頭:“有的有的,馬上給您幾位上,還要點什麼下酒菜呢?”
姜十九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道,“特色吧,你們賣的好的,都上一份。”
小二立馬應聲,小跑着去拿酒傳菜了。
裴忌疑惑道:“四壺,我們三人如何分?”
姜十九道:“不是這麼分的,四壺,是你們一人兩壺。”
說完,舉起手裡的茶杯又道:“我喝茶。”
裴忌又道:“白年老酒,真的不嘗嘗?”
姜十九擺擺手,“不嘗了,我酒還沒醒,你那果子酒後勁還在。”
裴忌點點頭,裴宴不語。
小二很快提了四壺酒上來,又有端菜的上了兩疊小菜,讓他們慢慢喝酒,說菜馬上就上來。
裴宴拿起一壺酒,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酒。
裴忌卻沒有動手,他看了看一旁正扒拉小菜的姜十九,問道:“我這弟弟這麼不通情理,九姑娘為何要和他單獨出門呢。”
姜十九拿筷子的手一抖,歎了口氣道:“對啊,他這麼不通情理,還有個如此通情達理的同門,簡直是他三世修來的福氣。”
裴宴語氣低沉道:“此次出門,倒是多虧了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