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簡随之回屋之後,姜十九伸了個懶腰,爬上床不到一刻鐘,門就被敲響了。
她翻了個白眼,猜想是裴宴回來了,被子一蒙,卻沒打算起身開門。
“你的房間在隔壁,睡覺拐彎,聊天明天趕早。”話畢,敲門聲立時停了。
她心滿意足翻了個身,臉轉向了牆壁,準備養精蓄銳做個好夢。
片刻,本來閉目的姜十九,卻突然睜眼。
因為她發現,這個房間裡,除了自己,還有另外的人。
來人呼吸輕細如蘭,不似男子,所以率先排除是裴氏兄弟。
那究竟是誰,她在這認識的女子少之又少。
思忖片刻,姜十九在被子裡也放緩了呼吸,準備着若對方出手的時候打個出其不意。
等了許久,對方卻一直沒有下文,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嗅到空氣中有若有若無香味傳來,心道:這是已經貼到她面前了嗎?
算了,即使敵不動,她也得動起來了。
随即,姜十九從床上一躍而起,手腕一轉,連忙喚蜚景出來應敵,準備先下手為強。
可是無論她怎麼催動,手上依舊空空如也,靈力還在,劍卻召不出來。
對方看出她的意圖,嗤笑了一聲,“不用召了,它不會出來的。”
姜十九皺起眉,警惕地看着對面的人,她怎麼知道自己想召劍?
由于沒有掌燈,看不清來人的面容,她故作鎮定調侃道:“一般都是男采花賊,沒想到如今,也有女的入行了。”
說話的同時,姜十九手上托起一團掌心焰照明,想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麼女流氓。
火焰的光瞬間照亮大半個屋子,那團火在手上不停跳躍抖動着。
怎麼會?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顫動的并不是火焰,而是姜十九的手。
姜十九看到來人的臉,目露大駭之色,甚至身體止不住朝後退了一步。
對面的女子似乎很滿意她的表情,勾了勾嘴角,手指輕輕一彈,就将姜十九手上的掌心焰給滅掉了。
屋子驟然又黑了下來,姜十九心漏了一拍。
連忙再起,卻發現體内靈力停滞不流動,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啧,好廢物的資質。”嘲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一團火焰陡然出現,懸在空中,取代了那人之前所站的位置。
而她本人,就站在姜十九的面前。
咫尺之間,兩張同樣的臉,一張面露驚懼,一張松弛從容。
姜十九雙手握拳,雙眸圓睜,實在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上了,“她為什麼長得和自己這麼像,不......不是像,應該是一模一樣。”
姜十九小步挪着,試圖“悄無聲息”挪到門口。
卻不想人家早就看出她的意圖,“暴殄天物,你連低等靈力禁制都沖不破,看來這具身體,用得不順手。”
鋒利的指尖劃過了姜十九的臉,她還想躲,卻發現身體這時候也動彈不得了。
隻剩下一張嘴能用的姜十九警惕起來,試探問道:“你是誰?”
面上故作鎮定,心中如鼓擂動。
她隐隐約約心中有了些猜測,但又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那女子圍着動彈不得的姜十九轉了一圈,不知道在看什麼,但被人這樣打量實在有些背脊發麻。
等她打量夠了,才慢悠悠地道:“我?是你鸠占鵲巢的原身。”
姜十九脫口而出:“你是真正的姜十九?你不是死了嗎?”
女子凝了眉,眉梢往上一挑,冷聲道:“你很希望我死了,這樣你就可以代替我,對嗎?”
姜十九被一嗆,選擇性沉默。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原主沒死對她來說不是壞事,至少裴氏兄弟不會暗搓搓想殺她。
但原主出現,那她這個冒牌貨,不會被直接秒殺了吧?
但觀她這意思,又不像是來殺她的,姜十九思忖片刻後道:“特意避開裴宴和裴忌,是不打算讓他們知道你還活着。”
原主沒說話。
姜十九了然,不說話就是默認。
随即她繼續道:“你在躲誰?”
原主沉默片刻,“你知道的,似乎比我想象的多。”
姜十九翻了個白眼,“我知道很多,說不定我還能幫你”
原主哦了一聲,随意坐了下來,手一撫,解除了姜十九身上的禁制。
被解開禁制的姜十九内心:“果然有求于我?”
原主唇角帶笑,對着姜十九戲谑道:“他們兄弟二人,很不錯吧。”
姜十九咳嗽一聲,“什麼很不錯?”
聽起來,她的很不錯,不像是單誇這個小夥子人品不錯雲雲。
原主道:“哪裡都不錯,特别是身體力行上。”
啊?啊?啊?
這種時代都玩這個開嗎?
見姜十九一臉錯愕的樣子,原主笑道:“我還以為......”
“打住,不談這個,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姜十九立馬掐斷了原身想說的話。
她是很八卦,并且很會腦補,但是她不想那張臉是自己。
但原身卻不理會,繼續道:“可我想談這個,你如今是喜歡裴忌,還是裴宴?或者....都喜歡。”
姜十九立刻回答道:“都不喜歡。”
得到她這樣的回答後,原身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柔和了許多。
姜十九:“……”還道你多大方,原來詐我來着,幸好沒八卦。
原主繼續,“裴宴性子比較冷,但你用着我這具皮囊,他不可能對你很差,至于裴忌,那就更有意思了……”
姜十九抿嘴,義正言辭道:“不重要,我沒興趣當别人的替身。我的興趣是,你為何還活着,你找我又有什麼目的?”
原身道:“有人要殺我,這隻是金蟬脫殼的手段罷了。”
姜十九皺眉問道:“誰要殺你?裴宴嗎?”
原身噗嗤一聲,笑道:“阿宴怎會,你與他相處時日也不短,你覺得他是這樣的人?”
姜十九心中想的卻是:“我大綱裡,主角确實是想殺你來着,可如今我自己穿進來,劇情脫軌了,他想殺我了。”
越想越無語,搖了搖頭,“他應該不想殺你,但我就不一定了。”
原身接道:“他要殺你,不過是想要救活我。”
語氣中的理算當然,聽得姜十九想打人。
她内心腹诽:“人怎麼能這麼好意思,當着受害者的面說出這種話的。”
為了吃到第一手信息,雖然内心叭叭兩句,但面上還是盡量維持平靜,問道:“可是你如今活着,根本不需要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