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啦。糖吃完了。”溫禮禮笑得幾分得意。
“喝雞湯嗎?”
“嗯。”溫禮禮本着客随主便原則,并未主動提出要求。
餘行從冰箱裡拿出整隻已處理好内髒的母雞,放進洗菜池裡,打開水龍頭,又走回冰箱前,再次陷入糾結:“有忌口嗎?”
“沒。”溫禮禮站在洗菜池前清洗雞身上的血水随口應道。
廚房面積小,他們挨得很近。菜刀和案闆放在水槽邊,溫禮禮洗菜,餘行站她旁邊切玉米,動作幅度稍大些,他們的胳膊便會無意間相碰。
晚風鑽進紗窗,攜走他們臉上的燥熱。
偏偏炖雞湯的輔料都在溫禮禮頭頂的儲物櫃裡,餘行一手輕輕按住溫禮禮的頭,一手打開櫃門。溫禮禮被餘行圈在臂彎下,她僵直身子手提着雞不敢動彈,小心髒不受控制地撲通直跳。
她等啊等,等餘行拿完香菇、紅棗、枸杞、黨參......
終于,餘行放開手,溫禮禮才舒了氣,臉紅耳熱,不敢看他。
食材準備齊全,餘行開始大展身手,遊刃有餘的料理。一旁觀摩餘行做飯的溫禮禮不禁啧啧稱贊,就差鼓掌叫好。當初那個連生火都不會的小男孩,竟可以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不知以後會便宜哪個女孩子了,當然,能被餘行寵愛的女孩,一定會很幸福,因為他是世間美好。
想到這,溫禮禮有點失落。
餘行瞥眼發呆的溫禮禮,言語輕緩:“想什麼呢?”
鲫魚在油鍋裡滋滋作響......
“啊?”溫禮禮沒聽清他的話,睜着大大的葡萄眼看餘行。
餘行将火調小,放下鍋鏟轉頭看着溫禮禮眼皮耷拉,水靈的眼中透着疲相。
“困了就去睡會吧。”餘行說。
“不困。”溫禮禮搖搖頭,嘴巴卻很實誠地打了個哈欠。
餘行把火關掉,眼帶笑意走到溫禮禮身前,雙手極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将她轉了個方向,推着她離開廚房:“先睡覺。飯好叫你。”
次卧前,餘行松開手,推開自己的房門,又替溫禮禮把燈打開。暖黃的光芒像太陽照耀房間,照耀他的世界,滿屋的青草香沁鼻而來。
溫禮禮看到餘行卧室一整面牆寬的木架上琳琅滿目擺着各式獎杯、證書。
“這些都是你機器人大賽的獎杯?”溫禮禮葡萄眼瞪得很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他獲過很多獎,但不知道能有一面牆這麼多!
“不全是。”餘行揚眉傲嬌起來,“有些是國際奧賽的獎杯。”
溫禮禮點點頭,豎起大拇指,一個字足以表明一切:“強。”
餘行倒顯羞澀:“你睡會。”
“好。”溫禮禮确實有些犯困了,思來奇怪,她和異性之間一直保持分寸,從不逾越。偏偏到餘行這裡,她大腦似乎喪失了調節中樞神經的能力,下意識跟着餘行思緒走。
餘行細心地掀起灰色蠶絲被,等溫禮禮躺好後,為她掖好被角。
他卧室冬暖夏涼,不覺悶熱,整個被窩裡都被他獨有的體香籠罩着,恰到好處的微風從窗戶溜進來。
溫禮禮閉上眼,屋外隐隐約約能聽見菜被翻炒滋啦作響,耳畔聲音越來越弱......
很快,她便進入夢鄉,睡得格外香甜。
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半夢半醒間她看見餘行逆光站在她面前,五官清隽,身影朦胧虛幻,似鍍上一層金光。
他溫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禮禮...”
“禮禮。”害怕溫禮禮突然驚醒,餘行拍她肩膀的動作特别輕柔。
他聲音愈漸清晰,一如既往的溫柔。溫禮禮哼唧一聲,緩緩睜開眼,真真切切的餘行彎身站在他面前,不是夢。
“吃飯了,禮禮。”
溫禮禮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問:“幾點了?”
餘行看眼腕表:“八點。”
她大概睡了半小時,卻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特别滿足。好久沒睡得這麼香甜踏實了。
溫禮禮起床後,把被子疊好,床單鋪理平整,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飯菜已經被餘行端上桌,餘行坐餐桌前等溫禮禮。燈光下他臉頰清瘦,眼窩凹陷深邃有神,在看溫禮禮時,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