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看着他穩重踏實的身影,溫禮禮就感到很安心,好像面臨天大的事,因為有他在,都會變成很微小的事。
沒有原因,特殊的存在。
燈塔,月亮,星星,像他又不及他。
溫禮禮心中,他溫柔無人能及,才華無人比拟,他的愛盛過山川四季漫過江河湖海。
愛他,也是件幸福的小事。
“食堂草莓賣光了,我給你買了草莓牛奶和荔枝。”餘行把餐盤端溫禮禮面前,撕開吸管包裝紙将牛奶戳好放左邊,拿了顆小盤裡的荔枝剝去外殼擺到最上面。
“你先吃。”他說完話就去給自己買飯了,溫禮禮瞅了眼水果盤裡那顆果肉飽滿水潤的荔枝。
她看到過愛心柚子、愛心石榴、愛心草莓尖尖,常常投去羨慕不已的目光。
沒成想,某天自己也可以吃上“愛心荔枝”。
醉酒也不誤事嘛,說不定能成就一樁姻緣呢!
沒敢多幻想,餘行來了。
溫禮禮挑了塊筍幹送嘴中,嚼吧嚼吧盯餘行看。
餘行被看害羞了,他問:“我臉上有東西?”
“你有沒有發現?”溫禮禮說。
“什麼?”
“被我強吻後……”溫禮禮大膽發言,“你變嬌俏了。”
咳咳咳!
餘行被米飯嗆得臉漲紅,頸部青筋暴起。
餘行:“……”
這是可以說的嗎?
顯然對方沒招架住,溫禮禮趕緊彌補,她将桌上唯一液體的草莓牛奶遞給了餘行順順氣, “對不起,我不該在吃飯的時候說這些。”
餘行拿起牛奶大口吸吮,終于平息了咳嗽,他剛緩過勁,臉頰紅暈未消,眼尾泛紅,瞳仁清亮許多: “禮禮,你調戲人的本事見長。”
“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溫禮禮小聲嘀咕。
難不成昨晚的酒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
溫禮禮同樣疑惑呢。
她是那種人嗎?調戲,說得多難聽啊!
真當她女流氓了。
不行!趁餘行固有印象未形成,她得極力挽回在他心裡的形象。
餘行将車開到一附院東門,接了通電話後讓溫禮禮坐車裡等他。
兩分鐘左右,餘行提雙腋拐手裡還拎了個塑料袋,腋拐放後座後繞到副駕打開車門,柔聲細語地說道:“此刻開始腳不能再走路了。謹遵醫囑。”
“什麼時候買的?”溫禮禮時刻和餘行在一起,沒見他離開過視線。
“林主任說的時候就下單了。叫的跑腿。”餘行戴護踝的動作很輕,沒碰疼溫禮禮。
“送你回中央南路?”餘行詢問溫禮禮意見,畢竟受傷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進沈蕙蘭的耳朵裡,縱然溫禮禮有意相瞞,遲早也會露餡。
溫禮禮搖頭,“不想奶奶擔心,她會着急心疼。”
餘行現在對溫禮禮的車了如指掌,單手扯出安全帶系上,“心疼的何止奶奶。叔叔阿姨也不放心你一人在家。”
“你不說,他們不知道。”
“碰上了林主任,你覺得阿姨多久會知道你腳崴的事?”
“對哦!”溫禮禮恍然大悟,她怎麼忘記了林叔叔和媽是老熟人了,肯定會告訴媽的。
要被他們知道自己搬出去第一天就把腳崴了,一定會覺得她不能照顧好自己,萬一再讓她搬回去咋整?她還沒享受到獨居生活的快樂呢!不能夠扼殺在搖籃裡吧?
溫禮禮忽然戲精上身擠眼皺眉地哭了出來,試圖擠幾滴眼淚流淌下來,奈何眼眸像幹涸的河床似的一滴水都沒!
“餘行,求求你幫幫我,嗚嗚嗚……”
餘行眨巴無辜的桃花眼,打趣她:“冉星還教聲台形表呀?我能報名嗎?”
拉衣角不合适,搖胳膊不合适,溫禮禮被逼無奈舉起雙拳比劃招财貓手勢,努力撒嬌賣萌。
“小行哥哥,求求你了。”
溫禮禮一直羞于口稱呼餘行為“小行哥哥”,這次為了自己的獨居生活,是豁出去了。
餘行不言語,耳根暈了圈腮紅色,他摸摸脖頸,嘴角藏不住笑意。
“小行哥哥!小行哥哥——”
“幫。”
餘行抵抗不了溫禮禮的撒嬌,幾下軟語就繳械投降。“說吧,怎麼幫你?”
“如果預料沒錯的話,我媽今天會到新家看我。”溫禮禮笑得一臉殷勤,“這時就需要你出面配合演下,讓他們知道是你在照顧我,就放心啦!”
如此,她就不用被強制搬回去啦!
“就這?!”
“昂。”
“由叔叔阿姨照顧你不好嗎?”餘行不理解他心中一直渴望的親情在溫禮禮眼裡看起來像是甜蜜的負擔,“他們會擔心。”
“我已經27了,該到了我體貼他們的年紀,而不是讓他們圍着我為我操心。”
溫禮禮現在體會到了爸爸說的話。我想她已然學會離開父母的依賴做真正獨立自由的成年人。
“在父母眼中我們不論多大都是他們長不大的凍齡小孩,可我們不能一直是baby,我們終要學會長大,展翅飛向懸崖,做回成熟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我做了二十多年。”
餘行低眉苦笑,瞳光裡消減了的恨意,不覺中滋養了他的厭世與淡漠,多年過去,現在連厭世與淡漠都要離他遠去。
除去溫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與事都激不起他内心的波瀾。
如溫禮禮所描述那樣,他就是對一切毫不在意的卡皮巴拉。
遇上溫禮禮,足以抵抗風雨,治愈他不堪的童年陰影。
她不僅修補了他破敗不堪的茅草屋,還在門前種滿了鮮花。
她說世界溫柔陽光。
世界不溫柔,溫柔的是她,用等式交換,治愈我的不是世界而是她。
她就是陽光。
我的全世界。
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