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她不相信你真的隻是想聽她說話。你早該知道,能有那幅畫的存在,和自己的教授暧昧不清,夜不歸宿在外面厮混……她能是什麼好的?她的大腦恐怕早就被色欲腐蝕了。
唉,至少她還是聽話的。
她還這樣年輕,你是放棄了抵抗她的誘惑,可你依舊不能不當她是孩子。你隻是為她着想。你為她着想,她似乎一點不領情。前天晚上,回想起來,說是沖動,也不能說是沖動。那是你經過深思熟慮精密計劃的擺脫誘惑的手段,為了獲得内心的甯靜;要求再和她見面則是你不經思考的直覺中最直接的願望。可你覺得你可能并不是為了色欲。她吸引你的地方不在于美麗的皮囊,年輕曼妙的身體……誰會相信?看看她那樣子吧,就算不全是,這樣說也太過虛僞。你不能追究其中具體的原因,這個過程少不了對于她的可能超過她本人的稱贊,思考出一些你原本還沒有切實體悟的吸引力。
你體諒她,為她考慮,她還在這學習,你是她的教授。你其實不想讓她緊張,又覺得逗逗她很有意思,你看出來她滿腦子下流念頭。她覺得你想睡她。或許,這種念頭常常是相互的。你們或多或少是有一點。她可能有點高看自己的性吸引力了。你還不至于到色令智昏的程度。美色當然會令人心生欲望,可她本人除了美色以外的其他一切則會喚起你對她的珍視與愛護。總而言之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與她建立□□關系。
你是真心願意聽她說話的,像她一直以來在這裡的那種絮絮叨叨。聽她的好朋友們的故事,你也了解一下你的學生,還有你的同事,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這些無趣的事從她口中說出來倒是能聽一聽。她不是很愛八卦的那類人,不過她身邊确實有一些好渠道,什麼黑伍德卡拉蘇,聽她講講埃默裡也可以,萬一讓你抓到他的什麼把柄呢?她很會逗人笑。真正好笑的事不一定是她想講述的什麼具體的事,或者說真正能使你發笑的不是她說的事,而可能是她說怪話時貌似一本正經的語氣以及修飾過的表情。怎麼說……這不是一件很怪異的事嗎?她長成那樣卻想當個滑稽演員。你也不是多想聽她講笑話,多想被她逗笑,隻是更願意處于那種輕松的氛圍。哪怕你們的情況見不得光,你還是更願意你們之間依舊保有那種氛圍,她在這裡和你說話,随便說什麼,想到什麼說什麼。就像她和比爾·韋斯萊會聊的一樣,你相信他們在床上聊天,她就是這樣的孩子,話多啰嗦。你也想聽她啰嗦。那時候的她很可愛。
可她滿腦子隻有色欲。隻想着摟摟抱抱,和你親熱。她要破壞你自以為的高尚,破壞你以為你具有的對她的尊重與珍愛。是她先想這些,隻想這些,還要你也這樣。她用一切的眼神與行動給你洗腦,讓你隻留下把她睡了這一個念頭。該死的下流的丫頭!——你當然要趕走她。可當她如此輕易地被一個輕吻打發,心滿意足地離開,你又有些……不由得感到罪惡。
唉,小孩一個。
第二天你做好了生發藥水,課後她來找你拿,大約是晚餐前,晚餐時間吧,安全時間,所有人都在大廳。她到你的辦公室,門一關,不問魔藥,又要來親你。她和那個家夥就是這樣相處的嗎?簡直受不了。
她把藥水喝下了去,頭發變長。一下長到膝蓋,太長了。你幫她剪到腰上,揮一下魔杖的事。她還要你幫她梳頭,太過分了。她要坐在你腿上,無時無刻不想着制造親密接觸。沒關系,她明天就沒有理由再來了,你縱容她一下,要親就親好了。可笑的是當她發現你起了反應之後的震驚的無辜表情,盡管她很快收斂,你還是忍不住發火,貼着你親來蹭去,這點正常反應值得她故作出那一幅表情嗎?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嗎?你又不是要求她負責!她之前難道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嗎?和她的小男朋友親熱之後——該死的——你一直避免去想這個問題。
你可以直接問,沒關系,她會誠實。
”你和……那個誰,之前的男朋友,你們做//愛嗎?”——“沒有。”
她否認,并稱贊你的直白,她甯願她哥哥也這樣問别老拐彎抹角。
ANYWAY,過去的一切都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在你懷裡。
她又緊張了。唉。算了,不問了。走吧,回去吧,她也不好意思再坐在你身上了。她和你道歉——該死,這要她道什麼歉?
你以為接下來你可以暫時不用受這種煎熬。因為她沒理由過來了。她似乎不需要理由,隻要一個空當。她是有一大堆夥伴,但沒有成群結隊的習慣,最形影不離的那個已經離開了。她很容易找到一個人的空當。課後慢悠悠收拾晚一步走,或是飛行之後到你這晃一圈,不做别的,也不怎麼說别的,撲過來就親。而且她完全隻顧着自己開心,一點兒也不管你是什麼感受。
最離譜的是星期四下午,她跑進你辦公室,門也沒關,親了一下你的嘴唇轉頭就走。不知道在幹什麼。她絕對是有什麼嘴唇饑渴症。
你簡直受不了。
後一天晚上你夢到她渾身是血倒在你儲藏室的場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夢裡你可能失憶了,極其慌張,恐懼,這種情緒甚至在你醒來之後持續存在。回想那一天,你感到後怕,當時你當然也是擔心、驚慌的,可你竟然從沒有想過你再也見不到她的可能。大概因為她生命力頑強,情況再怎麼危急惡劣,她一定能堅持過來——可這分明隻是你的想當然。她當時的情況就是随時可能死掉。還好她現在還活着,還好。
怎麼會是這種夢?太奇怪。
偏偏就是這之後的第二天她沒有來找你。你本想這次要趁機拉住她,好好抱一抱,摸一摸,感受她的存在。你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般在晚餐前來,可能因為是周六。周末的作息總是混亂一些。你可以多等她一會兒。做些工作,等會去巡夜,巡夜完之後你就不會再等——回過神你發現自己竟然是在等她來吻你。WHAT A SHAME.
後一天也沒有來。一整天都沒有來。周末兩天都沒有出現在你眼前。她到底在幹什麼?複習?怎麼可能?或是梅魯拉·斯奈德有什麼動靜?她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現如今如果她要去翻倒巷那種地方,怎樣也該和你說一聲。留言闆上也沒有消息。
難道這是她的什麼陷阱?先使你習慣了她的親吻,然後她故意不來。等你耐不住主動向她表白,向她索要,她就可以得意的不得了。她應該不會這麼壞。你們的關系似乎還沒有到她可以心安理得使用這種計謀的時候……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你想到了這個可能的計謀,這個計謀就将要成功了。不,你不等她,你也不叫她。你也沒有理由叫她。随便她。明天上課看她怎麼辦。
課堂上,她的坩埚炸了。她一臉震驚,第一反應是看向旁邊的斯奈德。
“不是我!你以為我還是十一二歲嗎?怎麼可能做這種幼稚的陷害?”
“你終于承認當時是你陷害我了。”
你聽到了這段對話。最初在課堂上她似乎是有引起過坩埚爆炸。你那個時候應該是扣了她的分。她也開始對你有意見。很久遠了,記憶模糊。炸坩埚的學生多得要死。所以你最煩給新生上課。一位六年級的已經升上NEWTS班的學生竟然出現這種事故,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當然是——“關禁閉。”你說。
坐在她旁邊的交換生一臉新奇,她的狐朋狗友在不遠處幸災樂禍。
她知道不是斯奈德,更不是她自己。她知道是你,無所謂。正好你有點藥材可以讓她處理,你早上把新到的植物藥材堆在了教室一角,晚點挪到辦公室去。今天你是不會讓她親你的。
晚餐後她按時來領罰,這會倒是很乖巧。她沒有主動親你,話也不多。讓她剪葉子就剪葉子,摘花就摘花。你想要的不是這種場景。
“周末怎麼樣?”你問。
“啊,你别問我。”她回答時隻看了你一眼,手上忙個不停,這表現換個人你可能會覺得是對懲罰的不滿,不過她一般不會。
“怎麼了?有不能告訴我的事嗎?”
“不能告訴你的事多了去了。”
“說來聽聽。”
她笑了一聲,還是在剪葉子,開口時有點猶豫,“我……我前天和比爾見面了。”
“嗯。然後呢?——又在外面住了一夜?”
“啊?——好吧,沒錯,是的。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