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淺長噓,緬懷又一個靈感的逝去,“寫不了,要不重寫個古言吧,可惜我的那些存稿,現在要變成廢稿了。”
黎芷伶:“為什麼?”
“我現在一寫這本子,想起家裡那位,瞬間萎掉。再寫下去,将鑄就精神和心靈的雙倍工傷。”
黎芷伶又說:“你可以隻寫他好的地方。”
宋淺淺殚精竭慮,冥思苦想,搖搖頭,“算了,我承認慕強,可不是受虐狂。這個題材暫時寫不了,換。”
黎芷伶身量比她高,摸摸她的腦袋安撫,“沒關系,盡力而為,我們去吃飯吧!”
她強撐起精氣神點點頭,兩人去烤肉店大快朵頤,随後各自回家。
暑期将至,她驚訝地發現,韓章待在家的次數,呈現指數函數型爆炸式增長。
有次,她去樓下喝水,一回頭,冷不丁被他抓了個正着。
他一身休閑裝,眯着眼問:“又在玩什麼?”
不知為何,每次對上他,她不自然到全身僵硬,扯出一絲笑,“沒什麼,喝水。”
“你最近玩什麼花樣?”
她笑到腮幫子生疼,“沒什麼,最近忙着期末考。”
他如墨洇開的漂亮眼睛裡滿是狐疑,“做了虧心事?”
“沒有。”
神經病,不往他面前湊,又來質問。
她停止腹诽,拿着杯子往廚房外走,正掠過他,一句無波無瀾的聲音闖入耳畔。
“後天賀揚生日,一起去。”
她撇撇嘴,“好。”
賀揚的生日宴會租了一棟别墅舉行,她與韓章坐車同往。
除去司機,前排副駕駛座還有一位特助同往。
路上,特助滔滔不絕地向韓章彙報集團事務,韓章偶爾出聲做裁決,這些她不感興趣。
起初,這麼一尊大佛怼她身邊,她仍不自在,安安分分坐好。
兩人的聲音擠在車裡,你一來我一回,在她耳邊晃蕩,猶如催眠曲。
特别他的聲音,似泉水流淌過石頭發生沉澱,平靜低沉,在她耳中穿來穿去,好比念經一樣令人困倦。
她偷瞄好幾眼,男人并未注意到她,趁他不注意,打開手機刷起微博,熱搜第一是近來勢頭最盛的一對熒幕CP。
又滑了滑本命的物料,心滿意足。
刷微博刷到沒意思,又打開手機小程序遊戲,玩歡樂鬥地主。
勝負欲頂替睡意占據上風,她的心激動得怦怦跳。
一連幾盤下來,輸得徹徹底底,心如死灰,可能今天流年不利,也可能今天剛好有一位瘟神坐旁邊。
好不容易赢上一盤,将直搗勝利之門,手機霎時被人抽走。
“啊,别!我就要赢了!”視線跟随手機飛走的方向,順着手機落到男人流暢精緻的側臉上。
眼巴巴看他退出遊戲,怒火直往上竄。
他一言不發,遞來手機,她接過,對上他冷凝的目光,隻能幹上火。
她轉過頭,望向窗外轉瞬即逝的景物,牙磨得癢癢。
晚間風涼,很快吹散人的煩躁,等紅燈期間,她百無聊賴,四處張望。
車輛再次啟動時,風中裹挾而來一句溫柔呢喃:“淺淺。”
她剛想探出頭去看看,被人扯住手臂拉回。
“想死?”韓章聲調淬上寒冰,瞳眸隐在背光的昏暗中,更可怖。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捏緊拳頭,忍住暴揍某人的沖動,咬緊後槽牙解釋:“沒什麼,以為有人叫我。”
說完,不住打個寒顫。
莫非最近受韓章折磨多了,出現幻聽?
接下來的路途,特助倒不再彙報公事,車裡氣氛走向極端,安靜到詭異。
一道若有似無得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堪比還珠格格中容嬷嬷即将紮紫薇的那根銀針,懸而未決。
終于等到車停,她飛一般逃脫,奔向别墅大門。
韓章望向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特助悄悄來一句:“韓總,車内燈光昏暗,您出于保護宋小姐的視力才那樣,要不要解釋一下?”
“不必,無關緊要。”韓章頓了頓,“你回去休息、收好行李,過幾天随我去申城。”
“好的,韓總。”不知是不是錯覺,韓總貌似心情不佳。
派對氣氛火熱,宋淺淺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她快速找到黎芷伶,說起悄悄話。
話侃到一半,餘光裡瞥見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