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雁望着跳躍的燭光将蓋兮濃密的眼睫毛映得影子很長,将蓋兮的側臉在窗戶上投出一個漂亮的剪影,緩緩說道,“一開始我就懷疑哪有這麼好心的人救我,等到你說自己是蓬萊六百歲的神仙,我就想到了毛毛,還有就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像一位久違的朋友,不過确定是你,當然是問出那位田大仙是不是很像呂大仙時。”
呂大仙也就是蓋兮口中的呂師叔,是八仙中的呂純陽,蓋兮的母親與撫養他六百年的周海崖都是東華帝君首徒端木青蘇的弟子,因此蓋兮一直稱呼呂仙為師叔,其實呂仙對他有授業之恩,拜為師父也是應當,隻可惜蓋兮當時心智仍然是五六歲的孩童,沒有明白這層道理,因此錯過。
田士居大仙在士雁小時候經常帶他到蓬萊玩,有時候是請教呂大仙問題,有時候是借閱女娲娘娘的古籍,說是借閱,其實絕大多數書籍是孤本,隻能在藏書閣查閱,不能外借。因此田士居總是頻繁前來查閱,等看完書再走。
那時士雁和毛毛都是小孩子,也沒覺得兩人長得相像有什麼不正常的,兩個小孩子在大人說正事的時候自然就玩到了一起,有時候還有唐大哥帶他們玩。那兩年正值治理魔界水土問題的難關,田士居幾乎每月都過來幾天查閱古籍,兩個小孩自然成了很好的朋友。後來過了那兩三年,田士居基本敲定了治理方案,就不再過來了。
當蓋兮還是仙童身時,停留在人間五六歲孩童的模樣,後來逼出金丹,重新修行,等到再習得長生之術,大概停留在人間将近二十歲的年輕人模樣,中間差距十四五歲的年齡,确實不易被認出。想到這裡,蓋兮得意的說,“你看士雁,我如今比你高一寸,模樣也比你成熟一些,我還是貨真價實六百多歲的人,是不是該叫我叫哥哥呀。”
“啊,我困了,咱們睡覺吧。”士雁不理會蓋兮的玩笑話,脫了靴子與外袍,徑自倒在床鋪裡面。
“你看咱們這麼有緣,不如結拜兄弟吧?”
蓋兮趴下身子,雙手支撐在士雁身體外側,俯視士雁道。
“不好,不要!”士雁看蓋兮驟然靠近的臉,心中又蓦地一陣急跳,脫口而出:“我受傷還未全好,心髒還不舒服,我得休息了。”說罷就閉上了眼睛。
“是心髒旁邊那處傷麼?我看看。。。”蓋兮說完就要扒開士雁的衣服看。
結果被握住了手腕。
“你别不好意思啊,咱倆親如兄弟,我看看也沒啥,況且你受傷那時,是我親手給你換的衣服。”蓋兮感覺士雁不好意思,特别像自己的學生那種害羞敏感的青少年心理,不由得來了興緻要逗他。
“我的傷口早就愈合了,可能是三叉戟是法寶所緻,不過再過幾日,多運功調息,應該就無大礙。”面上說着,睜眼對着蓋兮近在眼前的臉,感覺心跳的更快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蓋兮說完坐起身來,開始給士雁把脈,“脈弦而數,可能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情緒激動所緻,那就早些休息吧。”蓋兮放下士雁的手腕并将其塞進被子裡,自己扇滅蠟燭,脫下外袍,在外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