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之前定立的策略你會盡數推翻。”田士居确認說,“無妨。”
誰知士雁聽到這個回答,臉色更難看了。“原來田大仙當真一絲一毫也不關心魔界了?那我與天庭作對,殘殺天兵天将你也不管嗎?
田士居卻抓住士雁的手腕說道,“善居,你以前戾氣沒有這般重,是不是練了焚風洞岩壁上的魔功?”
“這與田大仙無關!”士雁低沉道。
“我是你哥哥!”一貫胸襟廣闊、涵養極佳的田士居終于被激怒了,大聲斥責道,“不是告誡過你不可練岩壁魔功嗎?這魔功以七情為引,極易擾亂心神,破壞心性。雖然短期内功力飛漲,假以時日,容易經脈錯亂,神魂颠倒,早晚會受到反噬!”
“田大仙是覺得這與玉虛道法相背離?”士雁漠然說道。
“你今日有意氣我是吧!”田士居察覺到自己的弟弟存心激怒自己,知道現在不是教育的好時機,幹脆就陪這孩子撒撒氣,随即抽出長箫,“那哥哥就陪你教練”
“好!”士雁揮動長劍迎了上去。
如閃電般的劍影,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炫目的軌迹。劍箫碰撞之間,伴随着清脆的破空聲,仿佛連空氣都被切割開來。劍鋒所及之處,劍氣縱橫,寒光閃爍,仿佛能洞穿一切。
兄弟二人對打,自然誰也不想緻對方與死地,但是都不願輸給對方。因此,這場對打的激烈程度一直維持在一種高于比試低于戰鬥的微妙分寸,兩人也都沒用多少法力,純粹是劍招,武力和技巧的比拼。兩刻鐘後,仍然勝負難分。
蓋兮在一旁一直插不上嘴,後來聽及士雁身世,心中莫名有一種哀傷的感覺,神思驟然有一絲恍惚,後來也沒有留意兄弟二人争執。等到緩過神來,發現兩人已經打的難舍難分了。
正當蓋兮思索該如何勸導兩人停手時,打鬥卻蓦然終止了。
兄弟二人各自收好武器,相對坐在石桌邊,蓋兮立刻将爐子上煮的茶給倒上,卻又不知道如何問,隻好試探說,“先喝茶休息片刻罷。”
“再打下去沒有意義,分不出勝負的。”田士居率先解釋說:“起初聽老唐說善居與楊師兄戰得平手我還不信,看來那岩壁魔功确實不凡。”
蓋兮也很詫異,畢竟楊戬威名三界皆知,況且士雁還這般年少。假以時日,不知還會如何厲害。
“也罷,”田士居歎了一口氣,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枚玉符,三瓶丹藥,幾件深色法衣,又遲疑片刻,掏出一面銅鏡。鄭重說道:“每人緣法不同,你執意學魔功,大哥也攔不住你,這枚玉符可助人清心凝神,丹藥可抑制神思昏亂,法衣可抵擋攻擊類法術,”頓了頓又說道,“這把鏡子乃是魔界至寶,可以助人穿越空間,寶鏡從上古流傳至今,之前念你年幼沒有給你,現在看來時機也到了。”
士雁見田士居突然拿出這麼多寶貝給自己,眼神中似有光芒晃動,卻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蓋兮在一旁心想,玉虛派寵孩子果然是真的。
田士居又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桌上,“這裡面有一些銀兩和靈石,以後若在人間和妖界走動,興許用的上。我早年在人間遊曆時,賣樂器丹藥玉雕攢了些家當。”
這時喝茶的石桌已經差不多滿了,正當蓋兮以為田士居拿的東西差不多了,又見他憑空抽出一根可以綁妖魔鬼怪和神仙的捆仙繩,一面幫助破陣的玉羅盤,一方攻擊類法器金印,幾面列陣用的陣旗,一艘可變換大小的飛行兼居住法器飛舟,幾株恢複元氣的千年靈芝,兩瓶迅速恢複功力的昆侖玉髓……
面前的石桌上法器實在是摞得太高了,田士居這才停下,“大哥以前也沒收過徒弟,你幼時不知如何與你相處,因你身負重任,怕把你寵壞了,所以刻意遠離冷落,不假辭色。現在看來,可能是錯了。”
田士居緩緩伸手,摸了摸士雁的頭發,士雁這次沒有避開。
“以後若有事找我,可以玉符傳信。”田士居悠悠起身,“我走了。”
一陣白光閃過,人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