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指引的衆人并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就順利找到了溫碧菡,拿着漢陽劍和斷魂劍的方奕明與宋炎平首當其沖,段景輝則手握黃符,退在後方。
隻不過見到眼前的一幕,方奕明眉頭緊鎖,先前心中的擔憂似乎真的靈驗了。
在寬闊的院落中,水鬼與鬼胎被血紅色的綢緞束縛,好似爛泥般癱在地上,它們肢體在不停地扭曲,同時口中還散發着痛苦的嘶吼。
那些綢緞也像是擁有着自己的生命似的,不斷收縮。
而這紅綢的源頭,正握在他們前方那個閉着雙眼的女人手中。
這古怪的場景使在場的每個人内心都警鈴大作,沒想到溫碧菡竟然還有後手。
溫碧菡明顯也發覺了他們的到來,緩緩睜開了雙眼,掃視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們,“我原本還打算先解決了它們之後,再去找你們算賬,沒想到你們竟然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等她說完,一邊的紅綢突地用力一縮,被束縛住的水鬼與鬼胎像是終于承受不住,身體瞬間爆裂成碎塊,而後又漸漸化為灰燼,消散于微風中。
而原本受了重傷的溫碧菡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恢複了神采,那擁有生命力的紅綢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不知為何,方奕明聯想到了先前水鬼那能夠汲取人靈力的黑發,他的心中頓感不妙,大聲一吼,“當心!她手中的紅綢恐怕能将他人的力量化為己用。”
原先待在溫碧菡身旁一動不動的紅綢突然暴起,向他們中間攻擊了過來,三人連忙躲閃,期間宋炎平拉了段景輝一把,三人頓時分散在了兩處。
而就在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正好被沾滿靈力的紅綢擊中,鋪在地上的青石闆破裂成無數碎片,露出底下的土壤。
方奕明擡手用寬大的衣袖撇開了飛濺而來的碎石,将手放下時銳利的眼轉向溫碧菡。
看見她手上纏繞着的紅綢正向自己襲來,無奈隻能繼續躲閃。
“沒想到你們的反應還挺快。”
溫碧菡的從容與他們現下狼狽的躲閃形成鮮明對比,而她的興緻明顯不錯,在欣賞着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的疲态時,還介紹起了自己法寶的來曆。
“它的名字叫做噬靈綢,是我多年前得來的稀世珍寶。”說到這裡時,溫碧菡還遺憾的歎了口氣,“原本我想将那楚氏練為厲鬼,打算用她來仿制出噬靈綢,可惜了。”
溫碧菡面上的惋惜不似作假,可方奕明此時卻沒時間同她唱和。
這些紅綢明顯對他抱有強烈的敵意,方奕明為了躲避它,不得不在院子中上竄下跳,好不狼狽。
期間他也嘗試過用漢陽劍将紅綢斬斷,可是當鋒利的劍刃觸碰上綢緞時,那綢緞不但沒有破損,反而還纏了上來。
若不是方奕明的反應足夠快,怕是隻能棄劍求生。
于是他隻得咬牙依靠自身的體力,繼續被迫在院落中玩貓抓老鼠的遊戲。
而另一邊,宋炎平與段景輝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段景輝将身上的符紙幾乎用了個遍,卻都對紅綢不起作用。
他忍不住焦急道:“怎麼辦啊宋大哥?我們就一直這麼躲下去嗎?”
“冷靜一點,會有辦法的。”
宋炎平也感到些許吃力,每當他想要逃出這個院子時,紅綢都會先一步攔住他的去路。
并且它并不是單純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宋炎平也無法通過院中的樹木,或者建築來困住紅綢。
看見他們走投無路的模樣,溫碧菡滿意地笑出了聲,“繼續跑吧,這紅綢可是當年林家的祖傳法寶,尋常法器根本就無法傷及分毫。”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方奕明的鬓角已經有冷汗冒出,宋炎平的動作同樣慢了下來。
而對比這對幾年間一直浪迹天涯,四海為家的師徒,段景輝的體力明顯要差上許多。
段景輝喘息着開口,“宋…宋大哥,我好像……要不行了。”
“少說點話。”宋炎平言簡意赅地回複道,接着繼續應付起了紅綢,無暇顧及其他。
而後宋炎平又時不時向段景輝投去餘光,關注着他的情況。
見他面色蒼白,宋炎平在一旁冷聲道,“你若是沒了力氣,我是不會管你的。”
段景輝聽他這麼說又打起了幾分精神,可也明顯到達了極限。
就在他正與宋炎平在瓦礫上奔跑時,他一不留神,竟然被瓦片給絆倒,失去平衡後,直直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追逐,這一摔,段景輝簡直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像都在一瞬間錯位。而他的手掌又恰好砸在了碎石上,一時間鮮血直流。
“段景輝!”宋炎平忍不住大聲提醒道。
溫碧菡明顯是看準了時機,原本追着宋炎平的紅綢急轉而下,瞄準了癱倒在地的段景輝。
宋炎平幾乎想都沒想,立刻飛身而下,想要将段景輝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