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周先生見完面後,隊裡六個人便商量分配守夜,兩人一組站在别墅四角,我和阿朵姐一組,去了後花園……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本想找個地方坐下,結果就被襲擊了……”
南星緩緩訴說前因後果,期間适當停頓,引發執法者的追問。
“襲擊你們的怪物長什麼樣?”
南星茫然地訴說:“我隻看清是一張人臉,長得跟周先生一模一樣,但他的身體卻不是人類……”
“他的整個身體是骨頭,一節一節的,沒有肉,全是骨頭。”
光聽形容已經很驚駭了,房間幾名聯邦軍面面相觑。
執法者眉頭皺的更緊了,眉心褶皺跟要假死蒼蠅似的。
他問:“身體不是人類?那他除了骨頭,具體形狀是?”
南星搖頭:“沒看清,我暈過去了,被它骨刃一掃就起不來了,就聽到有很大響動,好像是什麼大東西在打架。”
執法者目光一直盯着女生的臉,沒錯過任何微表情,通過自身的異能感應波動,确定對方真沒說謊,而且确實也交代不出什麼東西了,他隻得作罷。
“你的口供我們已經記錄,謝謝你的配合。”
南星見他們準備離開,立馬喊住:“長官,我能問兩個問題嗎?”
執法者轉頭示意她說話。
南星斟酌問:“長官,你們說周先生死了,那我昨天見到的是?”
“異端。”
執法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頭對病床上的女生笑了笑,笑的很僵硬,像硬凹的公式化禮貌。
“你很幸運,在一隻能僞裝人,擁有智慧的高階異獸手上存活下來,不得不說這是10%的概率。而這個概率偏偏被你們十字星芒的六個人撞上了。”
“喔,雖然他們現在危在旦夕躺在劣質營養倉裡,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但依然祝賀你們撿回一條命。”
執法者的語氣,聽起來不像祝福,倒像是某種譏諷。
南星甚至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緊緊鎖着自己,像是一頭獵鷹在盯着眼前的獵物。
而她需要扮演好這個獵物。
南星當作沒聽懂,表情驚訝同時又有點“心有餘悸”
“異端?真的是異端!”她嘀嘀咕咕的問:“城裡真的有異端潛藏進來,怎麼說前天的爆炸也和異端有關?”
執法者聞言雙眼微眯:“南小姐,好像對前天爆炸很關注?你有什麼線索嗎?你怎麼确定是那個異端的襲擊?”
“沒有沒有,我不知道!”南星連連擺手,急于撇清關系:“我就是聽城裡人都這麼說,瞎猜的。”
執法者徹底失去耐心,不再與女生對話,轉身連着她身旁“左右護法”離開病房。
他們将病房掩住,隔絕裡面人視線,還有聲音。
一旁的副官見長官,出來後臉色陰沉,忍不住出言:“這丫頭問不出來,還有其他幾個證人,等他們都醒了,挨個問總能有線索。”
執法者聞言嗤笑:“你真信她說的話?”
副官一愣。
“六個傭兵,四個重傷,身體機能性均有被吸走迹象,還有位女性意識模糊昏迷不醒,他們都檢測出高度污染痕迹。唯獨這個叫南星的,身體隻是輕微撞傷,被污染的數據卻低的很。”
執法者瞳孔裡冒着冷光:“她難道不可疑嗎?”
副官聞言道:“她和那隻異獸相處時間較短,也有一定幾率……”
“在前幾天我見到這個丫頭時候,也是這種情況,跟着十字星芒的傭兵成員從城外回來,路過天眼的時候,卻出現了機械數值誤測,測出的數據從最高到最低……”執法者打斷下屬的話:“這種巧妙的事有一次已經很幸運了,但有人卻存在兩次特殊……”
執法者說:“我并不相信有人能一直幸運,除非那人本身就是特殊的。”
“您是說她可能和異端有某種聯系?”副官恍然。
執法者微眯眼:“異端随時都能變化成人類,誰知道人皮下都是什麼東西,說不定一個巴掌就能把我們拍死。”
普通人類還有異能者和異端的能量差距是極其大的,如同巨物和螞蟻,這是無數事件告訴人類的現實狀況。
副官聽的後背發寒,他問:“長……長官,那現在……”
要真遇見異端,光憑他們幾個喽啰恐怕不夠塞牙縫。
“這件事先低調處理,别打草驚蛇,再去調查下這丫頭的檔案,我要她從小到大所有信息。一旦确認異常,我們就可優先上報支援。”
他望着窗邊陰沉沉的天空叮囑:“要動作快點,上城區的人就要來了。”
副官聞言神情肅穆道:“好的,長官。”他剛要去執行,又聽自己上司補充“她在醫院檢查的血液報告,和樣本拷貝一份,帶回去給政務中心天眼也識别一下……”
副官微有疑惑。
執法者繼續道:“天眼連接着聯邦主機,備份數據要保險一點……”
*
南星在這幾個執法者走出一段距離後,從病床上起身。
她揉了揉額頭,身體放松了些。
南星開始講最近的事整理歸類。
一,她殺了羅蘭後城門封鎖,為了賺外快跟着傭兵團去了“周先生”别墅,不過聽執法者訴說,這個“周先生”已經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不明身份異端。
異端裝作人在别墅裡低調生存那麼久,怎麼突然就攻擊人類了?
它之前提到了計劃,難道跟它計劃達成有關?
二,執法隊對她審訊,似有疑慮,在南星試探問出襲擊者和異端關系時,執法者的反應非常耐人尋味。
南星不确定自己是否騙過對方。
她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
三,聖光組織到來尋找實驗“材料”,按照上一世世界推斷,這會應該離開城區了才對,但因為羅蘭的死。聖光還在和執法隊找尋南星,還有她帶回的另一個女生。
但很奇怪,既然羅蘭的死這麼重要,執法者卻隻是在城區巡邏,并未挨家挨戶進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