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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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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三曾告訴過黎奕,徽京有很多牆頭草,風還沒吹,他們就已經想好倒的方向。但依黎奕來看,這群随風倒的牆頭草們不僅喜歡跟風,還喜歡煽風點火。

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均州的白家。

黎敬天雖遠在疆北,但也與白家有過淵源,當今的幾大世家中不缺聲名顯赫的家族,但家族侍奉過兩代皇帝、出過貴妃,主内事的婆母還得過诰命夫人的卻隻有白家。

黎敬天剛扛起疆北這面廣袤的大纛時,朝廷的邊疆防守正處在風雨飄揚的階段。西南的羌渠與賽坎比鄰,兩國正處交好期,相互建立馬道驿站,鼓勵商人往來。羌渠物資富饒,連帶着兵強馬壯。當時的朝廷上下都認為羌渠會是最大的禍患,加上西南大将軍孫昭背靠孫家,朝廷前前後後加派了十萬精兵幫助孫昭守住國門。

反觀地處疆北的黎敬天,隻能帶着幾萬兵馬埋在雪堆裡數石頭,不是皮子青紫就是手上皲裂,幾次向朝廷要錢和人的折子都被戶部的人給扣了下來——當時的戶部侍郎就叫白海山。

白海山的母親,白氏的遺孀甯夫人,眉毛比白雪還要鮮亮,寬大的金絲軟裘套在被風幹一樣的身體上,軟凳旁擱着花梨鸠杖,要不是那雙過于生氣的瞳仁,都快讓人以為華服裡套的是一堆幹柴。

甯氏邊上還站了個錦衣華服的女人,看似是白海山的正妻,白氏七情上臉,捏着一雙鳳眼斜着打量兩人。

齊知遠沒吭聲,跪了太後後又向坐在軟凳上的甯夫人行了個禮。

從知道壽安殿裡站的是白家人的那刻起,齊知遠就已經猜到了今日被召來的目的,果然一陣寒暄後,太後和聲地問兩人怎麼看這次額日勒幫擄走白意的事情。

“額日勒”在賽坎又叫勇士,生性逞兇好鬥,多是賽坎和大元的混血,常居在大元的南邊,賽坎十二部從未真正承認過他們。

白意被額日勒幫擄走的事之所以鬧得沸沸揚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因為兩者的身份,白家近些年來遠離徽京,紮根均州專心經商,借着前些年在朝堂上的人脈,船運業做得有聲有色,到了白意這代,更是出了個金算子,靠着水路運輸到賽坎的交易往來直接将白家擡到了均州首富的位置。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事發生得莫名。

齊知遠略一思索:“舊時的确聽過額日勒們屢次騷擾均州百姓的事,聽說均州百姓苦不堪言,還告上了衙門。不過近來反而聽說均州邊界有個額日勒聚集的村子,裡面住的全是從賽坎逃難過來的人,他們不僅和當地的村民其樂融融地打成一片,還主動教授當地婦女做賽坎的包纏衣。”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賽坎人生性野蠻,那群雜種更是惡心至極,怎麼可能與普通百姓和睦相處?”甯夫人抄着手坐在軟凳上,臉色不善地看着兩人。

齊知遠也不惱,隻是向孫太後行禮:“知遠未知全貌,知遠不敢妄自評斷。”

黎奕在一旁聽着顯些笑出來,甯夫人不遠千裡來徽京顯然是來求太後做主,出兵助白家清理額日勒幫然後救出她的寶貝孫子,可齊知遠就是不順着她的意,反而胡說一通。

太後明顯贊許齊知遠的想法:“額日勒雖生性好鬥,但一直與我朝禮儀相交,這中間或許有什麼隐情。”

見甯氏欲語還休,太後又道:“羌渠近年越發不安穩,西南雖然有戰神孫昭,但糧秣還是吃緊。賽坎雖内鬥嚴重,可也僅限東部的幾部,今年開春時黎将軍差人送來個折子,說賽坎七部出了個十分棘手的天狼王,随時都有可能攻打過來,讓戶部準備下一旬的撥款。”

甯氏一聽,立馬接話:“均州近日雨水連綿,洪水泛濫成災,農戶早就沒了莊家種,白家幾次開糧倉布施赈災,家底也幾乎虧空,可惜我家意兒,被賊人擄走前還想着帶領均州一城百姓另謀生路的事,我的意兒!可憐啊!”

一提到銀子,甯氏立馬捂着心口将話題調了個風口,一邊捶胸頓足一邊将無處揮發的恨意通通化作仇恨的目光,用那雙亮到瘆人的黑瞳仁悉數紮在齊知遠身上。

隻可惜齊知遠不僅沒回頭,還站得比樹都穩。

太後垂眸,撥轉着手裡的佛珠:“逞一時之快事小,百姓困苦事大,朝廷牽一發而動全身,貿然行事不妥。”

齊知遠恭敬地向甯氏輯禮:“知遠鬥膽問夫人一句,此次出均州可有外人知道?”

甯氏冷哼:“無人知曉,就帶了幾個随侍。”

白氏接道:“母親有每月十五去廟裡禮佛的習慣,我們到了城外的白馬寺後換上快馬趕來的。”

就算騎快馬,均州到徽京也要幾天的路程,甯氏這個年紀了還有這個膽量和見識,倒讓人折服。

“夫人是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吧。”齊知遠轉身,和太後道,“白家小公子被擄後,如果額日勒幫想和白家交易,一定會找人盯着白家人的一舉一動。”

“母親……!”一直沉默的白氏焦急,“意兒自小被捧在手心長大,不懂外面人心險惡,萬一……”

齊知遠緊跟道:“那更不能聲張了,白家公子倘若還活着,那說明額日勒幫隻是圖财,可如果夫人到了徽京搬救兵的事情傳了出去,激怒了那群蠻人,後果可不堪設想。”

白氏一聽,臉色立馬變得慘白:“母親……”

花梨鸠杖往地面上重重一擱,甯氏站了起來:“還請太後定奪!”

太後心裡早拿了主意,均州一案黎奕經辦,齊知遠為監察。

人陸陸續續離開壽安殿,太後由孫文素扶着起身,叫住了齊知遠:“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齊墨雖然冥頑,可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哀家看得出來,他看重你。你父子二人真是像,一個藏着不說,一個不知道怎麼說。”

齊知遠低着頭,一副認真聽訓的模樣。

太後苦笑,渾濁地咳了幾聲,攙着孫文素的手往回走:“内閣老了,哀家也老了。大元的脊柱遲早要你們年輕一代撐起。”

直到緞色的珠袍盡消眼底,齊知遠才直起身——身後落日的霞光泛着晚春特有的寒,為太後渡了一層暮色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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