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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玉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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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後寝居内修建了一處華清池,裡面霧氣騰繞,遠看還以為是仙境。

郭浸系好襻膊,用木舀盛了水,輕輕地,一遍又一遍地往梁太後身上澆。

梁太後伏在池邊上,看着水珠劃過自己的手臂:“監察府最近如何了?”

“齊都官去了疆北還未回來,至于安大人……”郭浸垂眸,“奴才不知。”

梁太後眼神倏的鋒利起來:“皇上身邊多少個奴才,你比誰都清楚,我為何選中你。”

郭浸“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梁太後看着郭浸,忽地擡起他的下巴細細端詳,見梁太後慢慢地從池裡起身,郭浸要将臉轉過去避嫌,梁太後不禁指尖用力,将郭浸送到自己的肩胛處,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前不久都察院的安康誤闖了我的倚梅苑,也是如你這般看着我。”

郭浸幹脆閉上眼:“沖撞了太後,安大人應該吓得不輕吧?”

“何止是吓得不輕,聽說夜裡就犯了癔症。”梁太後沒再為難,而是讓郭浸替她穿衣,“可惜了,孫家那小子一死,本宮竟再也找不着知冷知熱的人了。”

宮服繁瑣,郭浸替梁太後系好連襟:“太後是大元最尊貴的女人,想尋一處樂子怎會是難事?”

“尊貴?我與八王素來不對付,可卻達成了共識,要想皇權穩固,孫家必除。這天下終歸是姓趙的。既然是趙氏的天下,我梁氏又何談來的尊貴?”梁太後望着銅鏡中的自己,心中悲切,“姓孫的女人壓了我半輩子,與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樣,看重我梁家的名聲,卻也畏懼我梁家的勢。諒敏剛生下沒多久就被她以恩養之名抱走,害的如今諒敏與我疏遠,始終不肯扶持我梁氏一脈。”

郭浸撿着話答:“聖上孝感動天,定不會因這種事與太後疏遠。”

穿好最後一層外衣,梁太後轉身深看了郭浸一眼:“你是個妙人兒,可惜了。”

郭浸默然,往後退了幾步。

梁太後不以為然,而是說:“陪我去趟仙遊宮。”

仙遊宮向來是廢妃居住的地方,高牆大瓦将女人逼成相互撕咬的野獸,赢者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輸家卻要囚于仙遊宮,與青燈為伴。

郭浸應了一聲,在前面給梁太後引路。

仙遊宮内蒿草遍地,枯萎的白茅草勾過梁太後織金妝花緞的裙邊,發出“唰唰”的聲響。

殿内無拘束,偶有瘋癫的女子路過,見了梁太後也不行禮,隻一臉癡傻的看過來。

郭浸率先進屋提醒許昭儀,見了梁太後,卧躺在塌上的許昭儀顫顫巍巍地要起來給梁太後行禮。

等許昭儀大禮行過,梁太後才勉為其難地看向許昭儀:“都說女子生養之後會變得醜陋,你怎麼還是一張狐媚子的臉?”

許昭儀面容虛弱,臉上倔強神色不改:“我生下皇子,聖上親自賜字為琮,他日我便是太後!”

郭浸給梁後奉茶,梁後接了茶一股腦全潑在許昭儀的臉上,厲聲道:“你好好想想,是誰讓你殺了你的孩兒!”

滾熱的茶水潑到皮子上,許昭儀連聲尖叫,痛楚後清醒不少:“是聖上,聖上……”

梁後道:“沒錯,就是先帝!他孤高一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生下自己兒子的種?‘琮’字是他為孫輩留的名字,可惜你的琮兒身份不對,不然你真的可能會成為未來的太後。”

許昭儀喃喃自語:“先帝?不是先帝……”

梁後伸着食指,擡起許昭儀的下巴:“這就是讓諒敏魂牽夢萦的一張臉。聽說諒敏經常來仙遊宮看你?父子倆真是爛透在了骨子裡,死在了同一個女人身上。”

許昭儀總算反過神來,要去抓梁後的衣擺:“太後!太後救我!昔日是昭儀不懂事!求太後救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諒敏是個癡情的好孩子,你也是。”梁後滿意地看着許昭儀,雖沒有回頭,卻字字落在了屋外的郭浸的耳裡,她說,“将門關起來,我有話同許昭儀說。”

宮中奢靡,連尋常的家宴都要吃得隆重。

侍奉的公公領着三十六道菜肴上桌,趙庸剛嘗了一口就擰緊了眉頭,大監忙拿過銀匙抿進嘴裡,細品才察出今日做的魚羹不是墨魚肉。

地上霎時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趙佻替明德帝倒酒:“無妨,重在喝酒。”

明德帝年輕,少時嘗酒肚皮裡辛酸苦辣,唯獨品不出“清甜”二字,如今登上這金阮寶殿,心中滋味多了,也能嘗出酒水的甜味了。

“今日是家宴,本不該談公事。”一杯酒下肚後,明德帝才悠悠開口,“可安康上了折,彈劾監察府的齊知遠不顧監察府諸事,送完軍需後沒有回京而是徑直去了木裡,皇兄可知道此事?”

趙佻颔首:“是我授意。”

明德帝疑惑:“木裡有土司自治,皇兄為何還讓齊知遠去一趟?”

趙佻說:“木裡先為賽坎土地,百年之後才為我朝管轄,雖然依照律法上貢,但太守始終為異族土司,聖上難道就不擔心嗎?”

趙佻拿過大監手中銀碗,給明德帝盛了碗魚羹:“根據鹹豐年間記載,木裡不過彈丸之地,卻有三萬班匠人,他們負擔着每年的朝廷歲貢,宮中貴人所穿織錦,所用的印泥與銀器,都乃木裡匠人所制。匠人世代沿襲,可臣查光祿寺直米賬目上木裡班匠人依舊隻有三萬,鹹豐年間迄今已經過了多少年,如今木裡境内匠籍又有多少,聖上難道不想知道嗎?”

“記得當年父皇也曾派周岑去過木裡,好像并未查出什麼。”明德帝回憶,“木裡雖曾是賽坎地界,卻不堪其賦稅深重,明明是窮山惡水之地,每年卻要向烏拿托的老王族繳萬計歲銀,當時的木裡土司深受其害,于是主動向我朝發了投誠書,還帶領俍兵和賽坎劃清界限。”

“聖上說得沒錯。”趙佻捏着酒觥,“皇太祖收了木裡後也苦惱過一陣時間,此地一不背靠海港,二非魚米之鄉,後來還是孫太後提議,要想當地百姓過得好,隻能将原在徽京的匠戶盡數遷往木裡,以匠人之手盤活整個木裡城。”

細滑的魚羹還未來得及咽下,明德帝就搶道:“我記得!父皇談及此事十分不屑,還言皇太祖濫恩,木裡本就非我族類,何須管他人死活。”

趙佻另有深意地搖頭:“父皇并非這個意思。”

明德帝含着魚羹,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那是誰?”

“罷了,往事不用追問……木裡既有意投誠,我朝便不該負。”趙佻雖不認同,但說得隐晦,“但如今木裡早已借靠大元擺脫落魄,既是羽翼漸豐,就該提防自己是否養虎為患。”

“兄長的意思……”明德帝神色駭然,轉而變冷,“木裡要反!?”

“此時下結論還太早。”趙佻說,“木裡本就是異邦歸降,當年周岑赴任太守,卻隻落個灰溜溜卸任的結果,祖母無奈,才與先帝敲定木裡由當地本族土司自治。”

明德帝心有餘悸地點頭:“立監察府本意就是要嚴治大元,摒棄一切不正之風,此次齊知遠去木裡也是情理之中。”

心中疑問一消而散,二人把酒言歡,酒過三巡後,趙佻開口道:“聖上問完了臣,臣也有一事想問聖上。”

明德帝心思淺,又想着身邊無外人,于是沖趙佻一颔首。

趙佻問:“聖上又去見許昭儀了?”

“你為何——”趙佻手中酒樽一頓,随即道,“她在仙遊宮過得很不好,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熬過這個冬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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