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颢聞言,胸膛不禁挺得更高了幾分,一臉傲然之色地大聲說道:“哼!即便真遇到了什麼棘手之事,難道為師還會處理不了不成!”
當然不可能擺平啦!實際上要不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估計這會兒蕭颢早就狼狽不堪、落荒而逃了。隻不過這種丢面子的真相,無論如何也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的。
他如今依舊未能完全擺脫那曾經不成人樣所遺留下來的深深陰影。此刻,江奕宸竟如此靠近地貼在身旁,令他隻覺周身都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豎起,心中不由得毛毛的。他下意識地錯開目光,試圖平複一下内心受到驚吓後的慌亂情緒。
然而,江奕宸并不清楚其中的緣由。隻見眼前之人神色古怪異常,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坦然直接,這讓江奕宸的心底頓時升起一股焦躁與不安來。
所幸的是,蕭颢擁有極強的心理素質,能夠迅速地調整好自身的心态。他深知此時此刻,身為師長應當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于是在下一個瞬間,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了江奕宸的手腕,并一臉嚴肅認真地道:“被魔族侵襲可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忽視的小事,為師必須得替你好好探查一番才行。此事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姑息縱容!”
當手腕被牢牢握住時,江奕宸表現得十分乖巧順從,連忙應聲道:“是。”
就在剛剛,那顆因蕭颢的舉動而稍稍落下的心,轉瞬間又被高高吊起。畢竟,如果蕭颢真的查出了隐藏于體内的夢魔,那麼一旦夢魔暴露出他身上存在的異樣狀況……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盡管蕭颢在檢查過程中顯得極為盡責盡力,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畢竟那夢魔可是有着數百年深厚功力的強大存在,其赫赫威名絕非浪得虛名。隻是無論如何,這個必要的檢查流程終歸還是需要走完的。蕭颢經過一番仔細地探查之後,仍然未能發現任何端倪,但他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轉頭鄭重其事地叮囑江奕宸道:“明日你務必前往千草峰和萬劍峰一趟,請那裡的人幫忙查看一下情況。若真有什麼問題出現,切不可隐瞞不報!”
然而,江奕宸在得到這一指示後,并未如往常一般即刻轉身離去執行任務,反倒是站立原地,神色間透露出一股沉重之意,仿佛心中藏着無數難以言說的心事。隻見他嘴唇微張,數次想要開口說話,可最終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一般,隻能硬生生地咽回去。如此這般反複幾次之後,他終于鼓起勇氣,一臉凝重地向蕭颢發問:“師尊,關于魔族……難道他們都是那種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人嗎?是否隻要是魔族就理應被趕盡殺絕呢?”
當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時,蕭颢不禁微微一愣,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作答。畢竟以他所處的立場而言,要給出一個絕對準确且能讓所有人信服的答案實在并非易事。
此時的江奕宸依舊筆直地挺立在原地,身體略顯僵硬,臉上努力維持着一種看似鎮定自若的表情,但那略微顫抖的雙手以及充滿期待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内心真實的緊張情緒。他就這樣靜靜地等候着蕭颢的回應,似乎每一秒鐘的等待對他來說都如同度日如年般漫長。
過了好一會兒,蕭颢方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無論是人類也好,魔族也罷,皆存在良善與邪惡之分。一直以來,我們所目睹到的往往隻是魔族迫害人類的場景,但誰又能保證從未有過人類無端傷害那些無辜魔族之事呢?所以對于種族之間的偏見與成見,你切勿過分執着于其中啊。”
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江奕宸耳邊炸響,令他驚愕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可是他生平頭一次從師長級别的人物口中聽到如此與衆不同的觀點,一時間隻覺得心髒怦怦直跳,仿佛要沖破胸腔蹦出來似的。待稍稍回過神來之後,他結結巴巴地追問道:“那麼照師尊您所言,即便某人與魔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也未必會遭到天譴或者世人的唾棄,對嗎?”
蕭颢劍眉一挑,反問道:“天地不容?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呢?既然天地都不容許其存在,那又為何會讓它出現在這世間?到底這容與不容,又是由誰來定奪的呢?”
随着這一連串犀利的反問脫口而出,江奕宸原本有些黯淡的雙眸竟漸漸明亮了起來,就如同夜空中閃爍着光芒的星辰一般,隐隐之間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熱血正在他體内翻騰、湧動。
終于,蕭颢微微一頓後接着說道:“江奕宸啊,為師平日裡對你所說的那些話語,你大可以聽過便罷。然而今日在此地對你講的這番話,你務必要銘記于心,切不可輕易忘卻。在這個廣袤無垠的世界之中,根本不存在任何一種事物是完全無法被天地所容納的。無論是不同的種族也好,還是形形色色的人也罷,皆是如此。”
就在此刻,江奕宸那挺拔的身姿屹立于這片混亂之地,他那顆正義之心猶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堅定。然而,與那些墨守成規、不知變通的迂腐之輩截然不同,江奕宸的思維如同靈動的飛鳥,能夠迅速适應各種複雜多變的局面。
眼前的局勢可謂是千頭萬緒、撲朔迷離,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将衆人緊緊束縛其中,讓人感到無從下手、無可奈何。但江奕宸并未因此而心生怯意或選擇消極等待,相反,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果敢決絕之光。
他深知,若要打破當前的僵局,一味地被動挨打絕不是良策。唯有主動出擊,巧妙地利用這看似無解的困局,并施以智慧與謀略對其進行轉化,方有可能尋得一線生機。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隻有自身不斷地成長壯大,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江奕宸緊緊地握起拳頭,暗暗地在心底立下誓言:“我一定要讓自己變得無比強大!”這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口号,更是他對自己未來的期許和決心。他深知,隻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夠抵擋住生活中可能遭遇的各種狂風暴雨般的侵襲。
回想起曾經經曆過的那些艱難時刻,江奕宸的心不禁一陣顫抖。那時的他,面對困境時顯得那般無力和渺小,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助感至今仍萦繞心頭,揮之不去。所以,他決不能再讓這樣的情況重演。如果自己依舊軟弱無能,那麼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裡,類似的絕境很有可能會再度降臨。而到那個時候,即使他使出渾身解數去奮力掙紮,恐怕也難以改變最終失敗的結局。
然而,除了想要擺脫過去的陰影之外,江奕宸的心中還懷揣着另一個至關重要的信念——守護好自己敬愛的師尊。這位給予了他無盡關愛與悉心教導的師長,對于江奕宸來說,已經不再僅僅是一位傳授知識的老師,而是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在他成長的道路上,師尊始終如一地陪伴在旁,引導他走過一個個難關,幫助他逐漸成長為如今堅強勇敢的模樣。
因此,為了保護師尊不受一絲一毫的傷害,無論前方等待着他的是怎樣密布的荊棘叢林,又或是何等險峻崎岖的崇山峻嶺,江奕宸都絕不會有半分退縮之意。他願意付出所有的努力和汗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确保師尊安然無恙。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着的蕭颢,将目光定格在了江奕宸那雙閃爍着灼灼光芒的眼眸之上。他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江奕宸那雙明亮且堅定不移的眼眸,似乎企圖穿透這層表象,深入挖掘到對方心底最隐秘之處潛藏着的那些真實念頭。然而,無論蕭颢怎樣絞盡腦汁去揣摩猜測,卻仍舊難以徹底洞悉江奕宸此刻腦海中的所思所想。
在不知不覺當中,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湧上了蕭颢的心頭。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讓他不由自主地輕輕皺起了雙眉。
要知道,他這次如此苦口婆心、不厭其煩地對江奕宸進行勸導,其中所包含的深刻含義可遠遠不止表面看起來那麼淺顯易懂。這絕不僅僅隻是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内盡情享受一下充當主角人生導師之時,向衆人展示出自己那種超脫凡俗、高高在上宛如智者般的光輝形象,并由此獲得一些膚淺的愉悅感受和無足輕重的心理滿足而已。
盡管這個所謂的大道理乍一聽起來顯得十分陳腐老舊,甚至已經快要到了濫大街的程度。畢竟,它在漫長的時光長河裡,早已于形形色色的古裝劇、武俠劇還有仙俠劇中被無數次地反複搬演诠釋。可以說,幾十年來一直都是老調重彈,從來沒有給人帶來哪怕一絲一毫讓人耳目一新的驚喜之感。然而,當我們将其巧妙地放置在這個人與魔之間仇恨深如浩渺大海、雙方勢同水火且自古以來就經曆了無數次驚心動魄激烈大戰的獨特世界當中時,它卻宛如夜空中一顆璀璨奪目的流星般耀眼奪目,顯得如此獨樹一幟,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它是公然對整個世界長久以來根深蒂固的主流觀念發起了一場震撼人心的挑戰。
要深知,身為混血兒的江奕宸,無論如何也難以逃脫這種源遠流長的傳統觀念帶給他的巨大沖擊和深遠影響。往昔歲月裡,他曾不止一次地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固執地認定自己那充滿坎坷波折和重重磨難的前半生,所有的不幸遭遇皆是源自于這與生俱來的特殊身份所賜。在内心深處,他始終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遊離于這個世界之外的孤獨靈魂,既無法真正地融入其中,又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歸屬之地。他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不為上天所容納,似乎從誕生之初開始,他的存在就是一個無法饒恕的錯誤。這種沉重的認知像一座大山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令他逐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與自暴自棄當中。
然而,蕭颢卻始終懷着一顆真摯的心,衷心期望着此時此刻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語,都能如同春日裡播撒下的種子一般,悄無聲息地深埋進江奕宸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并在那裡慢慢生根發芽。待到某一日,當江奕宸需要去直面那無比殘酷的真相之際,希望他可以憑借此刻種下的信念之種,開拓出更為廣闊的視野以及豁達的胸懷。哪怕不幸遭遇了來自外界對于他血統的惡意攻讦與诋毀,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過分地糾結于此,難以釋懷。因為隻有這樣,江奕宸在今後漫長的人生道路中,于為人處世方面才不至于因一時沖動而走向極端,更不會偏執地隻想着用瘋狂且不計後果的報複行為,去向這個看似冷漠無情的社會宣戰。
甚至就算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刻,當江奕宸迫不得已要去正視那個親手将他推入無底深淵、使其永墜黑暗萬劫不複的“自己”時,他也務必要清醒地認識到,所有發生過的這一切悲劇,其實都并非源自他自身的過錯。
倘若一個人的心境能夠真正達到通明的境界,那麼即使當劇情發展到最為關鍵和緊張的時刻,那個可惡至極的系統非要逼迫着他去說那些諸如“人魔不共戴天、種族仇深似海、彼此之間存在着永遠也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你這個家夥趕快給我去死吧”之類無比激烈且決然的話語時,哪怕接下來會因為這些話而被殘酷的現實狠狠地打臉,打得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筝一樣高高飛起,他恐怕都已經沒有心思去顧及這些了!
正在此時,原本還情緒高昂、滔滔不絕地發表着激烈言論的蕭颢,突然間像是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哎呀我的媽呀,自己剛剛似乎有點太過于裝模作樣、故意顯擺了啊!眼看着那該死的尴尬恐懼症即将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他不由自主地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緊接着便急忙清了清嗓子,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内心的慌亂和不安,同時還假裝若無其事地幹咳了一聲,然後才稍稍定了定神,緩緩開口說道:“不過呢,話說回來,咱們可千萬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将所有的魔族人全都一棍子打死呀。畢竟,任何一個族群之中都會有好人和壞人之分,我們不能僅僅因為他們屬于某個特定的種族就對其全盤否定或者一概而論。也許有些魔族人确實生性邪惡,但說不定也有一些心地善良、與人為善的魔族人存在呢?所以啊,在對待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是應該保持冷靜和客觀,不要輕易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更不能盲目地下定論。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看清事物的本質,并做出正确合理的判斷和決策。”要知道,就客觀事實而言,魔族人在研習術法時表現出來的天賦異能,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将我們人界之人給狠狠地踩在腳下,甚至完全擊敗、超越都不在話下啊!不僅如此,因為種族之間存在着巨大的差異,所以他們跟咱們人類所倚仗的能量體系也是大相徑庭的。我們人族主要借助那虛無缥缈又靈動多變的靈氣來增強自身的實力,可魔族人卻是靠着濃郁厚重且雄渾磅礴的魔氣去修煉各種神奇的功法秘籍。雖說乍一看上去,這二者好像有着明顯的不同之處,但經過本公子反複思考、深入斟酌之後大膽揣測,其實它們本質上或許并沒有太大的差别,隻不過在顔色以及名稱叫法上稍有那麼一點兒出入而已啦。真讓人好奇啊,究竟是魔界那邊的風水格外優越呢,還是隐藏着某些不為常人所知的神秘緣由?反正在大多數情況下,幾乎所有的魔族成員自呱呱墜地那一刻開始,其體内蘊含的魔氣就已經直接達到了飽和狀态,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真是令人驚歎不已呀!這些魔族的孩子們在成長曆程中所展露出來的強大實力,簡直讓人驚掉下巴。傳聞裡,當他們才隻有區區三歲之時,便已擁有徒手将活生生的人類直接撕裂開來的恐怖力量;待到八歲之際,更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劈開高聳入雲的大山,讓那些堅硬無比的巨石如同脆弱的紙張般瞬間碎裂成無數小塊......
話雖如此,但咱們也得承認,這種說法或許多少存在着一些誇大其詞的成分。不過呢,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衆多天賦平平庸庸之輩,哪怕曆經數十年如一日的艱苦修煉,最終所能抵達的境界以及自身具備的水平,最多也就跟魔族的一個剛剛誕生不久的小嬰兒相差無幾而已。
更糟糕的是,在這茫茫人海之中,還存在着數量極其龐大的一群人。他們就宛如那已然徹底幹涸、連一滴水都不剩的池塘一樣,體内的靈力稀薄到幾乎可以被完全忽視的程度,簡而言之,就是完完全全的零蛋一枚!而此類人物,恰恰正是人們平日裡常常挂在嘴邊所說的那種要麼“壓根兒沒有靈根”,要麼就是“注定與仙門毫無緣分”之人。不得不說,他們的命運可真是悲慘到了極點啊!假如并非由于跟對繁衍子嗣、家族興旺充滿熱情的人類相比起來,魔族人丁數量顯得頗為稀缺;并且魔族針對生育這件事的把控異常嚴苛,推行類似計劃生育一般的策略,說不定這個世界老早之前便已成為魔族生兒育女、安居樂業的天堂樂園了。
經曆過如此這般一場天翻地覆、驚世駭俗的折騰之後,蕭颢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晚上都無法安然入睡。他躺在床上,雙眼圓睜,直勾勾地盯着天花闆,思緒如同亂麻般纏繞在一起。那兩隻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下方卻清晰可見地深深浮現出了一對如墨染般漆黑的黑眼圈,就像是兩個沉重的包袱壓在了他的臉上。
隻見他一面精疲力竭、有氣無力地揮動着自己的雙臂,那動作緩慢得好似風中搖曳的殘燭,随時都有可能熄滅;一面用虛弱綿軟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此刻夜色已然深沉至極,既然目前并沒有别的緊急重要事務亟待處置解決,那麼……那麼你們還是趕快各自返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奕宸站在一旁,将蕭颢的話語和狀态盡收眼底。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誠惶誠恐地朝着蕭颢躬身施了一個标準的大禮,然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邁着略顯慌亂的腳步準備離開這個地方。然而,就在他剛剛踏出不過寥寥數步之遙時,突然,一陣急促而響亮的呼喊聲猶如驚雷般在他身後炸響:“給我回來!”這突如其來的喊聲讓江奕宸渾身一顫,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