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然後踩下油門。
詭異的藍色火焰再一次為馬路上妝,與剛才不同的是,土方已經隐約可以聞到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甩尾的輪胎空轉聲越發尖銳,簡直要刺穿他的腦袋。
銀時看見汽車面闆上的時速是50公裡。
「直角右轉......」
「唦!──」
窗外被一片耀眼的藍色所覆蓋,尖銳的聲響似乎因為頻率過高而不能再被人類的耳朵捕捉,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奇怪的唦唦聲。一開始唦唦聲就像是老舊收音機發出的噪聲,但若是聽久了......卻可以聽出那是無數人聲重疊造成的效果。
──時速來到60公裡。
「......鐵道口前停止。」
伴随醫生死氣沉沉的低喃聲,銀時與土方被拉回現實,幻影于眨眼後消失,在渾身冷汗的他們面前依然是什麼都沒發生的駕訓場地。
沒有火焰、沒有詭異的唦唦聲,隻有萬裡無雲的藍天,以及不遠處打滑撞牆的新手駕駛,隔着車窗可以隐約看見那位駕駛與後座教練驚魂未定的臉孔,告訴兩人剛剛經曆的似乎不僅僅是幻覺那麼簡單。
不是幻覺......而是會随着醫生時速提高,造成範圍性精神傷害的強大替身攻擊!
「......?坂田先生,土方先生,臉色不太對勁,需要将空調開強點嗎?或是把窗戶打開?」
聞言,兩人瘋狂搖頭。
「喂,青光眼,這個考場的限速最高是80,就在最後那個直線路段上──你懂我的意思吧?」銀時往後靠了靠,發出氣音對土方說道,說完兩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阿阿,真要到那個時候......」通往深淵的大門絕對會對他們敞開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想個方法提前結束考試!
「沒事的話本人──」
「呀,醫生,你不覺得剛剛開車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嗎?」見醫生的手又要放在方向盤上,銀時趕緊吸引他的注意。
「啥?」
「要知道阿,駕訓考試可不僅僅是記得考場道路變化,還要想象如果是真正道路上可能發生的狀況:"也許會出現一個送外賣的痔瘡忍者超車也說不定"、"也許前面會有個穿着海盜服正在逃跑的□□想要右拐也說不定"、"也許放在冰箱的草莓牛奶已經過期了也說不定"......身為駕駛,必須設想好各種各樣的狀況才行喔!」
「......本人是不是還需要設想"也許坐在副駕的人是個神經病也說不定"?」沉默幾秒後,醫生露出"我果然不能信任你嘴裡能吐出什麼有營養價值的話。"的表情。
「嘛,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不是嗎?」有問題的是你啊!是你開車時造成的可怕幻象啊!
銀時忍下想要罵回去的沖動,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醫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用手按了按太陽穴,吐出一口氣,突然放緩語氣,說道「雖然一點也不想認同你......但本人确實偶爾在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時候沒法專注,是老毛病了。」
「是嗎......等等,你在幫人執行手術的時候都在想什麼?」本想将醫生往話題上引,卻意外發現釣出什麼糟糕真相的銀時抽抽嘴角,問。
醫生神情不變,坦然說道「在想昨天晚餐吃了什麼。」
「你怎麼不幹脆說在想今天晚餐要吃什麼阿我去!──道歉!給銀桑跟所有在你手術刀下走過的無辜生命.道歉啊你個邪惡生物!!」
「你們這不是還好好活着嗎?」說這句話時,有那麼一瞬醫生露出惋惜的表情。
随後,他再一次踩下油門。
「嗡──」
這不是着急的送他們去死嘛!!
「馬得!糾抖馬得!那個、那個醫生啊!──教練他中暑暈過去啦!快停車啊!」土方急中生智,拿還暈在一邊的教練出來當借口。
「中暑了?」
醫生皺皺眉,放在油門上的腳移開,停車後二話不說下車打開後車門查看教練的狀況。
「......打扮成這副德行,會中暑也難怪呢。」他沉默兩秒,果斷解開教練身上的束縛,邊量脈搏邊幫他按壓穴道。
「是吧,所以還是先中斷考試──」
「不礙事,一下就好。」
說完,醫生從口袋中拿出一小罐不明液體,打開瓶口放在教練鼻梁下晃了晃。沒過幾秒鐘教練抽抽鼻頭,四肢顫抖幾下,悠悠轉醒。
「教練!你沒事吧!能說話嗎!記得我是誰嗎?」
教練剛睜開眼,土方便一把奪過教練的肩膀瘋狂搖晃,雙眼充血的他就像是準備要殺掉教練的殺人魔一樣,驚悚的畫面把教練給直接吓醒了。
「做、做什麼土方先生!?」教練一把推開土方坐直身子,喊道「雖然教練我常把"也許xx駕駛"挂在嘴邊,但絕對沒包括"也許有一天會在車上被學生幹掉"喔!」
「教練,還好嗎?」絕對不好的吧?他們可是還在醫生的車上喔!
出乎意料的是,教練推推歪掉的眼鏡,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說「我很好阿,中餐也吃的很飽,現在不是要考駕照嗎?繼續阿。」
「可、可是──」
「别可是了,快點把駕照考完吧,這樣搞下去都要天黑了──醫生,繼續吧!」
「嗯。」
銀時和土方黑着臉看着醫生就定位,腦海中迸發及為不祥的預感。
哪尼嘎!?失憶了!???
怎麼會?醫生到底對教練做了什麼??
醫生,再一次踩下油門
「轟!──」
不要啊啊啊啊!──
「──碰!」
~~~~~
「教練,我、我還想逮蝦戶!」
夕陽西下,在駕照考場一角,假發身穿海盜船長的服裝,跪在撞得半毀的車子前面,雙眼噙着淚水,對着cos成關西教練的伊麗莎白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的意外讓我認識到必要時刻沒有交通工具的麻煩性,所以今天決定再考一次駕照。盡管碰上兩個讨厭的陪考者,但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結果好死不死,在最後關頭我碰上了同樣來考駕照的假發,一邊高喊着"逮蝦戶!"一邊開車撞上我駕駛的車。
「碰!」
随後,他被我用被他撞毀的警告标示牌砸飛出去,化為天邊閃亮的一顆星。
媽蛋,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老是碰上這種破事?這次駕照又沒考成,可惡。
意興闌珊的我跟教練領回成績單,正準備離開時,發現那兩個蠢蛋還站在原地。
「假發,你的犧牲奉獻我們永生難忘.....」
卷毛與土方望着天空那顆星星默默敬禮,熱淚滑過他們的臉龐,看起來像是在喜極而泣。
......他們又在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