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蓋過他本身的意識,土方很确定這不可能是他會有的想法,然而他絕望的發現身體跟着那個想法行動了,手縮了回去就想往口袋裡伸。
不要阿阿──
「土方先生,中暑了嗎?」
......阿勒?手忽然可以動了?
随着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土方愣了愣,發覺無法反抗的無力感消失無蹤,他的手重新放回刀柄上,然後下意識的擡起頭。
一雙死氣沉沉的淡金色瞳孔,正一如在看診間時那樣,在他旁邊掃視着他做初步的健康狀況确認。
最後,視線停駐在他狂冒冷汗蒼白不已的臉上,低聲詢問。
「沒......什麼。」
本想反駁的土方把話咽回去,随後拔出刀砍向還在發楞的浪人,用了不到三行字的篇幅、幾個幹淨利落的揮刀動作便解決了沒什麼戰鬥力的雜魚們,他們連慘叫的時間也沒有便倒地不起。
結束後土方揮了揮手中沾染血珠的刀,困惑的看着依然鋒利的刀鋒與刀身獨特的花紋,此時此刻刀的花紋在他眼中無比妖異。
「雖然秋天到了,可秋老虎的威力也不是鬧着玩的,平時還是得注意多補充水分。」醫生靜靜地伫立于原地,沒有在意倒了一地的浪人,像是為了照顧土方的自尊心一樣,說着八竿子打不着邊的提醒。
「阿,好......」土方糾結的看向醫生。
跟醫生說妖刀的事情,他會相信嗎?雖然不久之前确實因為他經曆過靈異現象,不過這家夥本身完全沒察覺到問題,仿佛自身屏蔽了靈異現象一樣......
「那個阿醫生......」
抱着最多被嘲諷鄙視的心情,土方還是決定解釋一下剛才下跪的原因。
「啊啊!」
忽然間,一聲凄厲的慘叫打斷他才想好的說詞。
土方轉過身,一個浪人保持手握刀高舉過頭的姿勢,在他面前直挺挺倒下去。
浪人身後,身穿真選組制服的黃發眼鏡男一手扶着眼鏡、一手握着沾染鮮血的刀子,冷漠的與土方對視。
「本來以為是真選組哪個隊員遭受襲擊,飛奔過來一看......你剛才在做什麼,土方?」男子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問。
「你是,伊東......」土方看清了來人後,微微皺眉。
伊東鴨太郎,剛入隊一年、時常在外頭東奔西跑,揚言是為了真選組好,仗着有近藤看重便任意行事的、讨人厭的野心家。
居然讓這家夥撞見了......
「不但毫不猶豫的下跪,還說出那麼不知羞恥的話,真是讓真選組的顔面掃地......」
「那個,伊東先生。」
被打斷的伊東一頓,像是才發現有外人一樣看向醫生,緩了緩後開口「這裡真選組要處理善後,普通民衆還是盡快離開才好......我認識你嗎?」
「半年前的真選組年度健檢,我們見過面,伊東先生。」說着,醫生指了指土方,眨眨眼面無表情地說「剛剛那個,是真心話大冒險喔。」
「......?」
「因為跟沖田先生玩uno輸了,必須跟自己最讨厭的人下跪。害怕土方反悔,或者做做樣子随意糊弄過去,所以沖田先生請本人來監督......對吧,土方先生?」
「阿......雖然不想承認,但确實如此沒錯......」本來根本不想向伊東解釋的土方見醫生居然主動開口替他開脫,驚訝之餘很自然地接話說道。
今天是怎麼了?跟總悟那臭小子一樣喜歡看别人笑話的醫生人變好了?也是妖刀的影響嗎??
「......是嗎?」
盡管保持強烈的懷疑,但明顯也讨厭土方的伊東并沒有為此留下來辯論,他臨走前瞥了醫生一眼後,便二話不說地離開了。
一下子,再無他人的街道恢複幾分鐘前的甯靜。
「......那個,謝謝。」土方沉默一會兒,憋出一句别扭的道謝。
「不謝。」醫生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
然後,他從口袋翻出手機,流暢的打開滑出一則影片摁下播放鍵。
『對不起!饒我一命!隻有這條小命請各位大爺垂憐──』
「......」
土方一臉黯然地看着醫生,将心中剛萌發的「其實醫生人還是不錯呀」的想法連根拔起。
「一份五星級特餐作為謝禮似乎是不錯的選擇......你知道,偶爾沖田先生會對本人手中的『貨物』感興趣。」醫生把玩手中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說。
「......」
就這樣,土方顫抖地把手重新放回錢包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