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想要吃醋昆布配米飯阿魯!」
「好好,等等護士們就會送來。」
「醫生,銀桑的草莓冰旋風套餐好了嗎?」
「真是的坂田先生,沒多久前不是才吃過嗎?糖尿病會爆發的喔。」
「沒辦法嘛,甜食是用甜食專用的胃裝的阿,很容易就會餓的。」
「好吧,但這是今天最後一次喔?」
「醫生,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今天最後一次”了,别太慣着他......對了醫生,我的飯上可以再淋些蛋黃醬嗎?」
「可以喔~」
給衆人換藥打針的夜止全程微笑,溫和将他們的要求一一答應下。
哪怕是總悟要求瀉藥跟【哔】、【哔哔】之類的玩意兒,他也面色稍顯困擾的答應了。
看着那個敢在醫院裡明目張膽釘小人的年輕警察如今竟對着僞裝成人類的惡鬼露出親近表情,服部浏海下的眼神要多驚恐有多驚恐。
比起說是當醫生,這家夥幹的更像是當保姆吧!還是那種富家人請來毫無下限滿足自家小屁孩的全能保姆!
重點是,這群“小屁孩”就吃這一套!
看向長得像猩猩的警察和猿飛,他們正抱着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志村妙和銀時等身抱枕狂蹭,服部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錯了,夜止想當的既不是醫師也不是保姆,而是魔鬼版的聖誕老人才對。
哪怕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也會盡其所能地達成,就像是刻意要跟醫生原本的行徑做出鮮明對比一樣。
如果是想要衆人的靈魂的話,這麼做總感覺多此一舉,又不是賽※斯那種跟人簽定賣身契的惡魔。
在服部為數不多關于鬼怪的知識中(知識全由結野家提供,而且他懷疑這些知識還參雜了騙小孩的水分在),隻要條件允許,惡鬼是有辦法直接食人魂魄的,就像之前銀時口中的黑色史萊姆那樣。
可如今眼前這位看似衣冠楚楚溫和待人的家夥,段位明顯比之前的史萊姆高,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讨好到嘴的食物?總不會是單純喜歡玩辦家家酒吧?跟貓一樣有玩弄獵物的習性?
還有醫生......
散亂發絲下的淡金瞳孔仍沒有焦距,醫生維持着蜷縮抱膝的姿勢,哪怕夜止過去詢問也沒有回應,隻是緩緩地、機械似地輕敲着食指,像個自閉症患者般全然與外界隔離。
服部忍不住回憶起過往中對醫生的印象:陰沉淡漠,除了性别和腰痛的話題外所有事情都能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的應對處理(尤其是坑人的時候),哪怕是剛才對鬼怪的突發事件也是,那冷靜淡然的模樣就像是在處理病人的日常鬧劇一樣,對于鬼怪沒有絲毫畏懼。
然而,就是這樣的醫生,居然被惡鬼三言兩語逼到精神失常?根本不合邏輯,人設直接崩掉了喂!
不,不對,醫生的異樣更早以前就開始了,确切的時間點......是在聽見這個名叫"夜止"的男人的聲音開始。
再然後,男人說出自己名字那一刹那,醫生突然的攻擊行為...... 那種理智線無預警崩裂的暴怒,跟他調侃醫生腰痛時的反應很相像,隻是殺氣更重、重很多。
──醫生認識夜止?可為什麼最後卻直接自閉放棄人生了,還有自閉前的低喃是什麼意思?
服部得出一個結論,腦中卻衍生出更多疑問,他強壓下沖過去搖醒醫生的欲望,回過神戒備地看着朝他靠近的夜止。
「服部先生,感覺如何?有什麼需要嗎?」夜止微笑着問。
「阿,我确實有些無聊呢,能幫我拿最近十期的jump周刊來嗎?」服部扯扯嘴角,抱着故意刁難的意圖問。
結果,夜止真的給他帶了十期jump來,而且還附贈了比基尼寫真集。
果真是恐怖的惡魔阿......服部邊翻着寫真集邊想着。
「那麼各位,我先回辦公室了,有事請直接叫我過來喔。」夜止朝衆人微微一笑,溫和沉穩的嗓音讓人有種下意識想要依靠的感覺。
「放心去休息吧醫生!如果有人敢在病房裡搗亂,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土方捧着手裡的蛋黃醬蓋飯朝夜止點點頭。
「十四,你說什麼阿,醫生這麼溫柔的人,怎麼會有人想在他的病房裡鬧事阿。」近藤埋在阿妙等身抱枕的頭擡起來反駁。
「也是啦,但還是得以防萬一嘛。」總悟看向動也不動的醫生,有意無意的說。
呵呵呵。
病房内一派溫腥,服部内心發出真誠的嘲諷。
「謝謝,我知道我可以依靠你們......好好休息吧。」夜止笑了笑,阖上病房的門。
夜止離開病房沒多久,銀時突然将懷中還剩一半的飯盒遞到醫生眼前。
「喂,吃吧。」他懶洋洋地掏着鼻孔,說「孩子就算跟老媽子置氣溫柔的老媽子也不會生氣,但如果孩子為此傷了身子老媽可是會傷心的喔。」
不不不完全搞錯了,你現在可是把不知哪來的小三當媽媽,還一個勁當着老媽子的面勸人接受小三的不孝子阿喂!
服部擔憂中還帶點驚恐的望向醫生,對方仍然沒有反應,要是平常早就一臉嫌棄的把裝着紅豆蓋飯的便當糊到銀時臉上了,這樣子反而更叫人擔心,醫生到底怎麼了?不要放棄治療啊!
「銀時?!你難不成──」桂驚訝地看着突然釋出善意的銀時,語氣充滿着無法置信「──還好這一口嗎?」
「好什麼啊!在你眼中我是什麼都可以的嘛!還不是旁邊坐了個人型冷氣,好吃的紅豆蓋飯吃起來也沒味道了!」銀時出于本能非常激動的反駁「你現在是什麼意思?這種“小學生中的問題學生被排斥,有個同學看不下去伸出友誼之手,卻被其他同學嘲笑一起排斥”的氛圍是怎麼一回事阿??」
「難道不是嗎?不可以阿銀時,你不覺得這個畫面很有既視感嗎?難道忘了當年高杉女裝事件了嗎?難道忘了坂本君因為這件事笑了三年導緻笑聲從阿哈哈變成阿哈哈哈了嗎?」桂無視了小學生理論,痛心疾首的喊道「雖然我也因此笑了八年,但我不能忍心看見昔日好友再次步入邪道啊!」
「「......」」
桂喊完後房間出現三秒鐘如真空般的寂靜無聲,所有人除了醫生外皆盯着銀時看,各自抽取桂這訊息量極大的一串話中的關鍵字,開始腦補幻想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什麼鬼阿阿阿!!!」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銀時崩潰了,他露出扭曲猙獰的顔藝撕毀衆人的腦補畫面,并将手中飯盒直接扔向桂的臉,大聲嘶吼「你個黑洞腦不要随便編造不存在的回憶抹黑我!!」
「不是黑洞是桂!!」
「阿銀,沒想到你還做過這樣的事......不過就算你有那種癖好我也愛你!哪怕你想玩那種play我也可以喔!雖然我現在身上沒有那種道具就是了。」猿飛羞澀地說。
「那種是哪種阿!不管妳從假發的蠢話裡腦補了什麼都給我忘掉!扔到資源回收桶裡燒成灰燼再裝上太空船扔到宇宙盡頭去!!!」
就這樣,便當的事完全被銀時過去與某人不能說的秘辛(真實性待定)蓋過去,全程醫生無聲的敲着食指,沒有給予吵鬧的衆人哪怕一個眼神。
雖然整個事件沒什麼營養,但銀時剛剛對醫生的态度......似乎有搞頭?
默默觀察的服部開始思考:還不能确認夜止......那個惡鬼的确切目的,但冷靜思索後可以發現他的所有行為都在針對醫生,如果可以将衆人從洗腦中喚醒,就能夠打破他的控制。
但是醫生的狀況......看來還得讓醫生恢複原樣阿。
仔細厘清整段經過,夜止抹去其他人對醫生的記憶以替代醫生的身分,營造出一個以假亂真的幻境鞏固其真實性,更利用衆人不記得醫生名字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