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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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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呃──哈……哈……」

黃昏時分,一處偏僻的加油站内,銀時神色慘白地扶着柱子,口中一道彩虹源源不斷地傾瀉而下,彩虹緩緩流入旁邊的下水口,吐了好一陣子他喘着氣擦拭嘴角殘留的液體。

好險……車子剛好要沒油了,不然真的完蛋了……

剛剛為了逃離眉屍追擊,醫生油門都沒放開過,銀時意識還正常時所記得的最高時速是100,那藍色的火光、那景象……

「唔嘔!──」

不小心憶起宛如深淵繪卷的畫面,銀時臉色一青,彎下腰又開始吐彩虹。

「嗚嘔!──」

糟糕,幻聽還有殘留嗎?他居然聽見自己的嘔吐聲變成雙聲道立體環繞,還看見兩道彩虹……

渾渾噩噩的想着,銀時注意到自己旁邊多了個人影,多出來的彩虹是從那人口中噴出來的。

那個人看上去是個約莫二三十歲左右、身形消瘦的男子,身穿滿是血迹的夏日慶典服飾,頭上戴着卡通柴犬面罩,指節分明且毫無血色的手指正扶着面具下端以免沾到彩虹,而面具下方隻能看見下巴與幹裂的下嘴唇,這之上的面容被厚重的陰影籠罩無法看清。

「大意了……沒想到時速提高後現實扭曲的效果這麼誇張,連符咒都失效了……」戴着柴犬面罩的人操着嘶啞得誇張的嗓音,邊拿手擦嘴邊自言自語。

「……」

銀時看着"男人"的眼神過于熱切,"男人"動作一頓,默默确認自己後方隻是普通的街道後,他轉向銀時扶好臉上的柴犬面罩,然後拍了拍銀時的肩膀,以一種同病相憐的語氣開口安慰: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時速100大概是san值需要做1D8檢測的程度(注),忍一忍運氣好的話扣一兩點san就過去了……恩,隻要時速不要超過130就大丈夫。」

「……」

銀時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接着拿出折扇轉頭跟正在給警車加油的醫生喊,「醫生,你知道折扇對幽波紋的疣有沒──」

「你給我等下!!」

"男人"──也就是許久不見的午夜──一把摁住銀時的嘴,激動地在他耳邊低喊,「好歹是做過同班地獄直達車的同伴,要不要這麼冷酷無情啊!而且鬼魂怎麼可能被外星生物寄生啊?」

「呵呵,說什麼同伴,你當銀桑還不知道你是醫生的替身使者嗎?而且既然你不是疣,幹嘛慫得像個偷買ps5怕被老婆發現的無用男一樣?」

因為見過面,外加他對午夜的映象老早從"跟鬼道丸同類型的詭異幽波紋"變成"地位比喵吉還低等的寵物",銀時對午夜并沒有害怕的情緒,他垂着死魚眼掰開午夜的手,語調嘲諷地問。

「關于這點……」午夜的音量頓時小了點,「因為一些不可抗力,我在陰陽師篇的時候擅自去地獄修行,不久前才回來,還沒來得及跟醫生報備……恩,他那個狀态我實在不敢靠近,我害怕我會忍不住伸手。」

午夜望着遠處醫生頭上那對沒有消失迹象的獸耳,不知為何抖了兩下。

「……修行?」銀時面無表情看着午夜身上那套撇開血迹造型很喜慶的夏日慶典套裝。

「是阿,地獄的競争真的是無比血腥激烈阿,一不小心恍神的話就會被人踩在腳底。」午夜感歎。

在午夜的想像畫面中,他在百貨公司跟一群妖魔鬼怪版的大媽大嬸們争奪着跳樓大拍賣的特價商品。

「為什麼地獄還有百貨公司?這是修什麼行?你想進化成燙着跟爆炸頭沒兩樣的波浪卷、對服務業沒有任何同理心、不講理喜歡貪小便宜的究極生物嗎??」

沒理會銀時的吐槽,午夜自顧自說下去,「那個時候幾乎沒有喘息的時候,有幾次我差點要在那魂飛魄散了。」

「是阿,不要小看大媽們對特賣品的執着──你真不怕醫生直接讓你魂飛魄散是不是?」

二度無視銀時直擊心靈的質問,午夜的柴犬面具上忽然出現可疑的紅暈,繼續說,「好在當時被那位溫柔的姐姐解救了。」

忽然間,午夜回憶畫面中那群猛獸般的大媽之間出現一道清麗的身影,手裡拿着等身高的狼牙棒将險些被大媽踐踏的午夜解救出來。

『你膽子可真大,一下地獄便挑了地獄最危險的地方沖呢。 』拿着狼牙棒的女子說。

「等一下下,那是──」回憶畫面裡的容貌很模糊,但銀時看着那根熟悉的狼牙棒,一下子連"地獄最危險的地方居然是百貨公司嗎?!"都沒心情吐槽了。

「什麼?」

隻不過,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來到銀時背後的醫生淡然地打斷他。

「──是、是草莓巴菲第二件7折嗎!」銀時僵了僵,下意識看向對面小超商的廣告海報轉移話題。

──不是,他啥也沒做,幹嘛緊張啊?

可惜,話已經說出口了,醫生也沒聽他解釋的打算。

「……坂田先生,我們并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你逛街購物。」沉默一瞬,頭上醒目的獸耳彈了幾下,醫生直接轉身回警車上。

「……他連你也看不見?」銀時問午夜。

銀時雖然有靈視,但不代表說半夜走在街上就會撞見幽波紋,不然他老早心髒病發。

現在的午夜也不是之前在溫泉旅館的半透明阿飄型态,而是鬼道丸那樣的實體,連神樂也能輕松看見的狀态。

剛剛短暫的對話中醫生完全沒看午夜,午夜也沒有隐身,隻是站在原地閉嘴裝乖。

「嘛,看來哪怕變成這樣,他還是看不見……應該也聽不到。」午夜聳聳肩,望着醫生的背影,頓了下意味深長地問,「你不趕緊上車嗎?」

「這不是正要──」

答到一半銀時意會過來,也沒心情管午夜了,他以百米賽跑的姿勢猛地沖出去,超越還在半途的醫生來到警車駕駛座的車門邊。

銀時如同要拔出石中劍的亞瑟王般神情莊嚴,他保持這樣的表情拉開車門閃入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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