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像裡有,可是我把内褲口袋都翻過了,就是沒找到。」銀時煩躁地搔着他的卷毛。
内褲口袋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
「那長什麼樣子總該記得吧?」
「長得很平凡,一副被生活摧殘得營養不良的模樣,硬要說有什麼特别的就看起來比較像文科生。」
「太好了,男的文科生或醫科生,我們把可能性縮小成全世界六分之一人口了。」午夜淡定地吐槽,「不然這樣吧,我直接掃你的記憶然後傳給醫生确認看看?」
「太神奇了吧你個男siri,确定掃完後銀桑不會隐私大曝光或變成智障嗎?」
「隻是要抓前幾個小時的記憶而已,隻要你不抵抗就不會。」午夜一邊說一邊伸手摁住他的卷毛。
銀時頓時感覺眼前一花,有種被不穩定重力左右差扯的暈眩感,等到他重新聚焦後,就看見午夜像死人一樣定在原地。
「哈啰?你還活着嗎?不會我的腦袋太強大了把你反嗜了吧?」他拿手掌以小狗圓舞曲的速度拍着午夜臉頰。
「……你知道嗎,我生前對日期很不敏感。」
午夜沒有吐槽“謝謝,我已經死了。”,而是恍惚地開了個不相幹的話題。
「畢竟我活着時不需要知道今天是幾号,所以當死後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人問起我的生日時,我隻能跟他說我唯一記得的一個日子。」
蛋糕戰争已經有蔓延到角落的趨勢,飛濺的奶油有幾滴打到午夜的面具上,跟流下的淚水混在一塊。
他嘶啞的聲音變得更混濁不清了。
「八月十号的夏日慶典……我唯一記住的日期。」
今天,剛好是八月十号。
銀時在午夜開口時便停止拍擊,然後在他說完時,将手裡的奶油蛋糕摁到他臉上。
「生日快樂,壽星。」銀時微笑着說。
說起來,當時新八完全不像是有撞見客人離開的模樣……這是把他當花田一路了?也太讨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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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錯過入眠時間,我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
我半躺在沙發上一遍遍揉着喵吉的頭,客廳現在躺着幾具喝開了的死屍,到處都是彩帶和奶油酒水的殘骸,所有東西交織成一幅狂野派抽象畫。
喔,我的頭痛可能不隻是因為失眠。
「真的是,搞得這麼狼狽,明天我可是還要參加裡民大會的。」
明明是年紀最大的,但登勢婆婆還沒成為死屍的一員,她一邊歎氣一邊走到我旁邊。
「那翹掉怎麼樣?」我将自身帶入情境後真誠建議。
「這可不行,其他歐基桑老太太會把我吵死的。」登勢環顧這個廢墟,接着說,「抱歉了醫生,銀時就暫時抵押在你這到清理幹淨為止吧。」
「小玉也會幫忙的。」小玉還清醒着,現場的機油量不足以使她喝醉。
「那就麻煩了。」
登勢婆婆忽地說:「醫生變了很多呢。」
「大概是因為借廁所的理由暫時沒有了。」我垂眼咕哝,沒有蠻不講理的工作時程表萬歲,沒有護士長的自由時代萬歲。
「不借廁所後幾乎就不怎麼來了呢。」她開了句帶有譴責性質的玩笑,「害我香槟都賣不出去……嘛,不過來我店的大多是滿身臭汗的男人,會不想來也挺正常的。」
「其中一個叫山口的中年男人以前來我這喝酒,都是抱怨前輩嚴肅、後輩冷漠、生活不易,讓我想想辦法,這可難倒我這賣酒的老太婆了。」
登勢似乎在想象她嘴中男人訴苦的模樣,不禁莞爾,「不過最近他這些抱怨少了,更多在擔心他跟女兒的關系,還有擔心後輩要走上前輩孤獨終老的老路。」
「那可真是麻煩。」我沒忍住輕輕啧了一聲。
啧,有那精力就去跟人八卦,為什麼不去拯救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
就跟現在躺在地闆上的幾個蠢貨一個德行。
我要跟山口老婆打小報告,說他又拿私房錢去喝酒。
「對了醫生,所以你的生日是幾号呢?」
「本人有設在非死不可裡。」
「嗯?可是資料上設着未公開喔。」小玉歪歪頭。
我默默拿出手機滑開社交軟件确認。
阿,真的忘了調成朋友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