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診 戒酒吧坂田先生
結束愛情河道之旅的将軍更衣完畢走出設施,一名擔任工作人員的四目機器人小跑步過來,遞給他紀念照片後小跑步跑走。
攘夷大将軍德川茂茂面無表情地接過照片,照片上完美捕捉他以公主抱姿勢抱住白發佳人的瞬間,後制人員還為兩位補上臉頰紅暈和唯美背景光暈,可以說是盡力營造出英雄救美的感人畫面。
隻可惜,将軍的白發佳人是一名年近三十、半邊衣服被扯碎的頹廢大叔。
「真不錯阿,畫質比我當初結婚拍的紀念照還好,不愧是最新科技。」
對遊樂設施沒什麼興趣、一直在休閑區躺椅上曬人造日光的松平片栗虎看了照片點點頭。
然後他拉開手.槍保險上膛,槍口指向一旁被真選組組員壓制住的坂田銀時。
「拿這種照片來當遺照也是挺奢侈的,你說對吧?」
理所當然的,從充氣娃娃掉落口出現的銀時被當成可疑人士抓起來,暗殺将軍的罪刑可是大罪,遇上松平這種行事果斷的漢子就地處決都不為過。
「等一下松平公,這之間或許有什麼誤會,要是他有什麼惡意我也不能在這說話了,還是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或許是作為上位者的慈悲,又或許是作為将軍冒險号還保有三葉杯跟銀時共同奔馳賽車場的記憶,将軍制止松平的暴行溫聲說道。
「哼,你太溫和了喔小将?公然毀損将軍名譽的罪孽足以讓這家夥砍頭八百次了喔?」槍口直接怼到銀時腦門上,松平語氣無奈地教育着。
在旁站崗的山崎腦海中閃過夜總會裸.奔的将軍、狗屎當發髻的将軍、結婚蛋糕裝飾将軍、半裸賽車坐騎将軍、阿凡達将軍……等等等等,接着他忍不住想道:
呀不、毀損名譽的話,這裡有九成的人得掉腦袋八萬次了。
不過這次真的是誤會阿,老闆為什麼出現在這還是個謎,可被惡整到社死邊緣的人肯定沒心力去搞将軍的,怎麼辦?松平老大正在氣頭上,要去幫老闆開脫嗎?
這時候銀時擡起頭,沖過愛情河道後直接被抓住的他渾身濕透,看上去狼狽又憔悴。
銀時視槍為無物,眼神虛無地說:「是阿将軍大人您太溫和了,像小人這種罪大惡極的家夥就該直接槍決才是!」
老──闆──
他們離開直播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銀時心靈崩壞到視死如歸了喂!?
此時,崩壞的銀時内心隻剩一個想法:一死了之絕對是最好的選擇!跟醫生的故事茶話會比起來将軍隻是醬油而已!!
「松平老大,就地處決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總悟忽地走上前,語氣擔憂地勸說:「他這麼慌張明顯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就地處決我們就不能知道是什麼陰謀了!還是帶回署裡好好審問“那個秘密”吧!」
邊說,總悟還一邊暗暗對銀時豎起大拇指,他彷佛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般露出愉快的笑容。
總──悟──
「嗯,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松平開始認真考慮他的提案。
「不可以!肮髒秘密什麼的不存在的!把我帶回去隻是污染各位大人的眼而已!就讓我肮髒的靈魂留在地底腐爛就好!」銀時掙紮扭動起來,他放聲幹嚎。
「什麼肮髒秘密?」
「秘密就是──阿哔呀吧啦啊!!!」
銀時應聲到一半突然瞥見醫生面帶微笑穿過人群走出來,他的語言系統直接碎成一團亂碼。
午夜從醫生背後探頭朝銀時揮揮手,語氣歡快地打招呼,「安安,我們順着你掉落處旁邊的逃生通道跟過來啰!」
阿呀吧吃屎啦狗頭渾帳!!──
來的人除醫生跟其他後宮成員外,遊樂園旅遊團也跟着船長和金子擠過來了,霎時所有熟面孔都集合在一塊。
呵──銀時的小心髒彷佛被阿妙的蛋料理腐蝕出破洞發出絕望的漏氣聲。
金子抱着一顆彩球笑瞇瞇地走到将軍旁邊,低聲說道:「将軍大人,這本來是您的友人們給您準備的小小驚喜,結果在天花闆待機的時候不小心腳滑就變成驚吓了。」
說着,他摁下彩球,粉色的球身裂成兩半炸開,缤紛碎紙和愛心氣球彈射而出。
氣球帶着長條挂布飛遠,挂布上用毛筆字寫着:「給大家敬愛的将軍大人!」
「祝福有些遲了,還請把這不值一提的把戲當作是驚擾您的小小欠禮吧。」金子也不提放過銀時的事情,邊說邊深深一鞠躬。
知道真相完全不是一回事的新八目瞪口呆:這什麼危機公關專業戶阿??
将軍可能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直接的“告白”,他呆楞楞地望着氣球飄走,等金子鞠躬的時候他才像是吓到般震了下,然後慌張地上前将人扶起。
「不需要這麼慎重!你們的心意我确實收到了!……我這樣的半吊子卻是被深愛着的阿,對不起,居然讓重要的子民們受到驚吓、請趕快起來吧……」将軍感動到眼眶都紅了。
将軍……你這樣單純很容易被騙的阿──良知作祟的新八鏡框也紅了。
「哼,做得還不錯嘛,不過驚喜居然把老頭子我排除在外也太過分了吧?」松平嘟囔了聲,到底是把槍收回口袋。
至此,銀時的砍頭危機已在一片溫馨中化解,但他感覺靈魂仍在地獄業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真選組員放人後他非但沒有起來,反而跟隻海蛞蝓似的以微小的幅度挪動四肢做無謂掙紮,就等着魔鬼的手将他拉回地獄。
嗚呃……這次真的死定了吧,該來的報應終究是……
……?
撫上肩頭的不是醫生體溫永遠比常人低個幾度的手掌,而是感覺有十幾斤重的白色布料。
銀時呆呆地側頭,熟悉的白大褂蓋住濕透的身軀,一時間鼻腔裡隻剩淡淡的草藥味。
拉着臂膀将人提起,上半身隻剩那件萬年黃襯衫的醫生垂着眼,用最熟悉的平淡語調輕聲對他說:「先去把自己吹幹再說吧,坂田先生。」
霎那間,有段模糊的、像是作夢夢到的記憶竄過銀時腦海:
『醫生,真的不能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