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瞬間我理解了金子那短促的X份量有多重。
記憶裡的彩虹之路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半空中閃爍光芒的黑色浪潮,如同抓狂的巨獸張開獠牙沖撞着四周,每次運動都有電光竄過,觸手從周圍建築帶走一部分牆體,相對的那坨黑色巨物正逐步壯大。
史萊姆王嗎那是──
真想回到段落最開頭去抽那個腦補巨大章魚的自己一嘴巴子,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烏鴉腦屬性?
黑色浪潮收縮膨脹,眨眼間便來到近前,我終于看清史萊姆王的真實面目,無數閃着電路光紋、人頭大小的方塊模塊互相碰撞推擠,當牆體碰觸到這些方塊後便會像病毒感染似的加入狂歡派對。
「他喵的……」可能是雄性激素刺激,許久沒爆過粗口的我當場破戒。
這不是史萊姆,這特麼是智械危機+列空的訪問者,那些方塊根本抄襲拉魯斯市城市AI阿我去!
我已經算不清作者在這篇章搞多少捏他了,克系大章魚怕是近在咫尺。
甩着亡人斧反手削開一隻爬上來的機械士兵洩憤,一時間沒找到那顆橙毛的聖誕樹頭,我反倒在對面建築樓頂看見不該出現的人。
這裡是宇宙,會穿和服的一隻手數得出來,更别說穿騷包的紫色和服、旁邊就是滅世機器潮還叼着煙鬥像在賞櫻似的人,也就那一個。
要說哪裡不同,對面的人除了頭發變長,還比先前見時又矮了些,大概一米五吧看那比例。
她也注意到我,抽出煙鬥吞雲吐霧,微笑着全然無視腳底建築早已搖搖欲墜,小嘴開阖不知說了什麼。
靠着不咋樣的唇語我捕捉到最後幾個字是“真美不是嗎?”……我隻希望前面說的不是月色。
被自己的腦補隔應到,對方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我也沒心力照看隻有幾面之緣的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尋找同伴身上。
砍翻幾隻發狂的機械和飛來的方塊後,我終于在浪潮中央頂端看見一晃而過的影子,遂看準時機在立足點解體前跳上方塊,在浮動的方塊海洋間做着極限跑酷。
跳躍、躲避、格檔……幾乎要将幾個月的運動額度一口氣耗光,我咬牙跳到頂端,在越過隔壁解體完畢的建築時,下意識往旁瞟了眼,正好看見她坐上磁浮小船,那船上站着幾個人,其中有名藍發戴墨鏡的女性。
藍發、墨鏡、背着三味線──
攘夷戰争末期很有名的四天王,一個當了商人、一個成了無業遊民、兩個後來成了革.命軍,其中一個激進派手底下的大将是個音樂人,曾在真選組動亂時砍過我一刀。
那個攘夷激進派的首腦,名叫高杉晉助。
當我們距離夠近,高杉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突然朝我說:「果然不是認錯呢……冒名白夜叉的白無常。」
唦──
『你不是白夜叉,你是誰?』身邊的人聲音變得低沉,審視的銳利眼神不像是普通藝妓能夠擁有的。
唦──
突然間,憋扭的熟悉感、當初喝金子的藥後那麼做的原因……所有違和點都說得通了。
~~~~~
「白無常?」性轉的久美緊握槍柄警惕地看向方塊上立着、高挑的白發女性,那雙漠然的淡黃瞳孔沒由來地讓他發慌。
哪怕性轉後還有這麼強的壓迫感……對面的家夥是琴酒嗎??
「是那個戰争時期的鄉野怪談嗎?」除頭發變長、長了胸外幾乎沒什麼變的變平子說。
「攘夷末期當有地方堆積太多屍體沒人處理,會出現兩名穿着黑白外袍、頭頂惡鬼面具的人影在濃霧的夜晚前來收屍,因為長得像神話裡的鬼差,被目擊者冠上黑白無常的名号──看樣子,不僅僅是怪談呢晉子大人?」
萬齋忽然開口:「如同雜音的變奏安魂曲……是我在伊東那次聽見的旋律,那個神不知鬼不覺混入我們隊伍裡頭攪局的亡魂。」
「幕府派的?追蹤到我們了嗎?不對,這次是臨時起意不可能知道……況且如果真是黑白無常,按怪談裡描述,不管天人、攘夷、幕府軍的屍體都被他們收刮過,更像無組織的投機份子呢。」
變平子手抵下巴思索着,「晉子大人,黑白無常并沒有過收割孩童屍體的傳聞,我認為就這點而言還有可商量性,對了我并不是正太蘿莉控,而是正經的平權主義……」
變平子的胡話被雙方統一無視,高杉連同晉子的稱呼一同忽略,隻是饒富興緻地盯着身披白大褂的高挑人影。
「白無常,還在做夢嗎?做着救下所有人的荒誕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