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太陽穴問：「頭痛、惡心、意識渙散？」

「都沒有，我現在精神可好呢。」離子燙笑着調侃，「我反而覺得醫生看着更符合這些症狀，你還好嗎？臉色很差喔？」

居然被離子燙看出來，這麼明顯嗎？

「本人身體狀況用不着你操心，坂田先生還是去照Ｘ光吧。」确認一下有沒有内出血比較好。

「嗨嗨～醫生大人還是那麼愛擔心～」他一副被打敗的模樣。

擔心個鬼，這是腦袋被砸幾十下後的正常程序。

旁邊眼鏡露出安心的表情，笑着說：「金桑就是太頑固了，果然還是要醫生來才行。」

「就是阿魯，要是放着不管長痔瘡怎麼辦阿魯！」

「喂喂女孩子不可以這麼粗俗喔神樂！」離子燙歎氣。

「……？」我下意識瞟了離子燙一眼，眉頭再次皺起。

他頓了下，又說：「而且誰家痔瘡會長在腦袋上阿？」

「結果你不也粗俗了嗎金桑？」眼鏡笑着吐槽。

「阿抱歉抱歉！哈哈哈──」

三隻一派溫馨，我趁着空檔去确認隔壁床的土方死沒死。

經過他不懈努力，嘔吐盆裡躺着糊成坨的香煙屍體。

「醫、醫生，這樣就可以了吧？」土方看着真的快往生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香煙屍體，不扔掉的話他九成九會重新撿起來抽。

我冷聲說：「等會兒吃活性碳……還有這禮拜都不準碰蛋黃醬，你要是提早出院我會讓沖田先生幫忙監督。」

「哒咩！！！會死的我真的會死掉啊醫生！！」蛋黃醬控瞬間崩潰，他生出不該有的活力死命抓着白大褂，活像是我剛剛問他要保大還是保小。

「土方先生，一個禮拜不碰高膽固醇食物并不能讓一名正常成年男性死亡。」

我特麼沒半天就抓到你偷抽煙還把煙吞掉，嗤屎啦蛋黃醬控！

僵持間離子燙靠過來，他幫忙拉開土方笑着說：「醫生，土方這幾天也吃了不少苦，人總有精神不濟犯錯的時候嘛，而且我們還約了過幾天一起去餐館吃蛋黃醬蓋飯，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嗎？」

什麼面子？你是吃了面子果實嗎？你會跟他吃蛋黃醬才有鬼。

「怎麼？坂田先生想陪土方先生戒糖嗎？」我揉着太陽穴反問。

「……也可以阿，順便能減少糖尿病的風險。」出乎意料地，離子燙露出略顯為難的表情，最後咬咬牙同意了。

啥？同意了？

「金時？你……」土方瞪大眼。

離子燙豎起大拇指，「别忘了周末要一起去吃蛋黃醬蓋飯阿。」

土方感動得像下一秒就會給他個大大的擁抱，「摯友，我不會忘記今日恩情的！」

鬼之副隊長請問你的尊嚴呢？跟香煙一起吐出來了嗎？

……等等，關尊嚴什麼事？這家夥因為蛋黃醬跟香煙發病也不是這兩天的事情，還有屁的尊嚴？

剛趨緩的神經有再發脹的傾向，我随即決定停止思考，沒再理會和樂融融到我快起雞皮疙瘩的病房往設備室走去。

腦殼疼，希望今天不會再有其他人來煩我。

～～～～～

當醫生操作Ｘ光機時，笑咪咪跟在他身後的金時悄無聲息地将手放在機器上，電光擦出的微小火花自掌中一閃而逝，并未引起醫生注意。

接着是正常照Ｘ光的流程，醫生浏覽計算機中剛剛照的成像說：「沒有異常，坂田先生腦殼就跟過去一樣硬。」

「是在損我嗎？醫生的嘴還是一樣狠阿。」

金時感歎着，他從口袋掏出一疊錢遞給醫生，「來，這次的診金。」

「什麼意思？」

明顯超過金額的診金使得醫生停下填寫病曆表的動作，他用簡短的詞彙表達困惑。

「一直以來欠你不少診金，正好最近賺了不少，想趁這個機會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他直視醫生緩緩說。

醫生沉默着，不知是今天第幾次皺起眉頭。

「……坂田先生欠過本人診金？」

怎麼搞得？醫生的反應讓金時忍不住抽抽眉角。

洗腦毫無疑問是成功的，但想加強認知偏差反而會在這種地方滑鐵盧，前面幾次也是，敏銳得不象話……

不過，挑戰加大隻會讓到手的果時更加甜美。

金時露出半是調侃半是受傷的笑容，「就知道你沒放在心上，雖然現在光鮮亮麗但萬事屋也有經營困難的時候不是？你老威脅說要賣我的腎髒還債，我這不是怕你哪天真決定把金桑關小黑屋嗎？」

金時沒有躲避醫生投來的視線，他放在身後的手指指間竄過微弱光波。

「……那不是威脅，是勸告。」醫生語氣淡然，繼續填寫數據。

見醫生沒有拒絕高額診金，金時的笑容擴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