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對自己的情況還算了解,所以……」松陽委婉地說他沒看過。
「……」
「那麼黎明先生,你覺得如何?」
我喃喃說:「像剛做完人生中最糟糕的惡夢,醒來後卻發現今天是星期一一樣。」
星期一果然糟透了,我還不如繼續做惡夢。
很可惜,遭受信息轟炸驚醒的我再也沒法裝睡,我将過長的劉海往後梳正視現實。
「那麼吉田先生,在開始前本人有個問題……現在在本人眼前的,到底是一日花引來的亡靈,還是困于美夢中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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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大雨也太掃興了吧?簡直像超級台風過境,雷公昨天喝太多今天痔瘡爆了是吧?」
晚上的燒烤會突然下起傾盆大雨,等回過神時銀子已經躲到中庭的騎樓下,垂着死魚眼瞪着池塘中央金光閃閃的金時雕像以及狂風中搖曳的六瓣紅花。
「是阿,難以想象居然有人敢在這種天氣跑回宿舍。」
銀子眨眨眼,扭頭忽然發現一個大爺也在騎樓躲雨,看模樣好像是圖書館櫃台的大爺。
此時大爺手裡拎着一隻正在扭動掙紮的小柴犬,一邊打着酒嗝一邊咕哝。
「而且哪有醫學生會成天披着白大褂的,果然是腦子壞了對吧?所以說人不能太常不跟人交流,不然就會變成像是吸血鬼跟科學怪人融合出來的奇怪生物阿。」
「……那個啥大爺,你知道不熟的大爺突然朝女大學生搭話會被當成變态的對吧大爺?」
「汪汪!汪!」
小柴犬看見銀子忽然激動起來,身子扭成了麻花卷後啵的一聲終于掙脫大爺的魔掌,他先是對銀子叫了幾聲,見銀子沒反應後便在她腳邊舉腳灑兩滴尿。
「傻狗你做什麼阿喂!」
「汪汪汪!」
小柴犬閃過銀子踢擊,汪汪叫着跑進大雨織成的白幕中,一下子便看不見蹤影。
沒了目标的銀子隻能朝大爺發脾氣,「你家的蠢狗怎麼回事啊?這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吧!?」
「誰知道,大概去搬救兵了……還有那不是我家的,我家的貨色們不省心起來可是會毀天滅地的。」
大爺百無聊賴地看着花圃中的紅花,忽然說:「你知道,那花有個傳說故事。」
「你知道我要是現在報警你百分百會被逮捕吧大爺?」
銀子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對此大爺隻是嗤笑了聲,然後繼續說。
「你也會被逮捕的喔,你又不是真的女大生。」
「哈?」
大爺轉而看向金時的雕像自言自語,「女大生的部分是那家夥的願望來者?想要成為被群花包圍的男人果然是所有大齡中二男的幻想,這通病連機器都無法避免呢……阿,剛剛說到哪兒來着?」
「對了,一日花。」
「!?」銀子一個機靈,看着大爺的眼神變了樣。
那感覺就好像睡的正香時被人用冷水用力灌頭,驚醒的時候連呼吸都在顫抖。
「一日花,别名生命之花,種在土裡生長出來是白色的六瓣花。但若種子被哺乳類吞食,種子會滋潤吞食者的身體,哪怕是豬在一天内都能一蹦三尺,但一天後的清晨一日花便會從其心髒處發芽,眨眼間開出鮮紅色的花瓣。」
「某個與世隔絕的村子将花當成祭祀之物,或者說神明的化身,因為它那神奇的功效宛若神明對将死者的慈悲。」
「他們會将一日花的種子喂給将死的老者,然後在他們的最後一天舉辦盛大的送别會,村子中将整日沉浸于歡喜之中,以此獻上對神明的感謝……似乎一開始的時候,是這麼運作的。」
「有人說,自心髒開花的一日花之所以是紅色的,是因為那是死者的靈魂寄宿在花上,白色的六瓣花則是靈魂的引渡者,将他們帶往安息之所。」
「除此之外,花還有一個傳說,也是那個村裡的童謠。」
「祈禱吧,許願吧,神明會實現你的願望。
朝白色的花許願吧,祂會守護死者與生者的靈魂。
朝紅色的花許願吧,祂會讓死者的靈魂前往生者的夢中相聚。
朝紅色的花許願吧,但不可讓靈魂停留七日,因為花朵隻有六瓣。」
「七日之時,朝紅眼珠子的花許願吧,祂會蘇醒實現所有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