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診 小橋流水大家
「聽好了,想成為領袖,必須時刻保持冷靜!」
小桂雙手環胸,用領導常用的提振士氣語調喊道:「靜下心來的話就能在危難中看見前進的道路,就算那條道路是以隊友的身軀在峽谷上搭成的人橋,下方還能看見滿坑滿谷的毛毛蟲也必須面不改色!」
「那你還不趕緊去當橋?」小橋迫不急待地踹了他屁股兩腳。
上禮拜取水小隊的造句接龍最終結果:小桂在遊戲進行五分鐘後衆望所歸地輸掉了,雖然努力盧了醜一醜二跟敗部複活,依然在七分鐘後極度普通地輸掉了。
說到底,會因為過度緊張講出“阿哔叭啦”這種火星文的蠢貨能盧到敗部複活,全因為小将是個老好人、卷銀副隊長根本不care,而團隊底層的小橋沒有話語權。
順帶一提,造句接龍的最終赢家是小将,現在他暫時升職成副副隊長二代目。
被踹兩腳的小桂靠着不科學的腰力撐在原地,他滿面冷汗地雙手環胸。
「等等、現在仔細想想阿,雖然說領袖必須立于其他人上方俯視全局,但拿隊友當人橋什麼的、果然還是太超過了對吧?下面可是黑色毛毛蟲喔?這可不是往背後一摸直接摸到滿手毛那麼簡單的悲劇,一個手滑的話就算活下來也會成為伴随一生的噩夢啊!會再也沒辦法用愉快的心情面對貓貓的尾巴啊!!」
不知不覺被小桂污染的小将若有所悟,「所以小桂其實對卷銀副隊的尾巴情有獨鐘嗎?」
「并不覺得,倒不如說這樣剛好!」
小橋加大力度将小桂踹飛,臉上綻放那種小人得志般猙獰又欠揍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啊,想成為領袖就必須有将隊友作為墊腳石的覺悟,領袖可是最重要的存在,已經成為輸家的你為赢家鋪路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就該是這樣才對,小橋止不住地想着。
他才應該是踏着其他人往前的人! 他必須要到那個位子──
──那個位子,是哪裡來着?
小桂死撐着自己的身軀還有早已不存在的臉面,「哇哈哈哈、不愧是小橋,已經把我教授的帝王學學得有模有樣了!不過還有一點你還沒學全,立于他人之上的領袖必須要保護組織──咳啊!」
銀時一邊踩着桂過峽谷一邊面無表情地說:「呀不,真跟你學的家夥最終隻會變成沒才華版本的志村健而已。」
剛過桂橋他便腳步一頓,這邊的樹葉或者說巨草過于茂密,掰開遮擋後才發現後面還有一個更寬的峽谷。
下方的毛毛蟲非但沒有變少,觀感上反而跟漲潮似的填滿縫隙,就算有三個人肯當橋好了,中間那個感覺鼻尖都能蹭到那些蠕動中的絨毛。
空O騎士裡的深巢嗎這是??
這可麻煩了,明明目的地就在前面,都聽了快一小時假發的廢話還放棄感覺虧到爆炸,爬草莖過去被巨蟲發現的風險很高,要不把假發綁着繩子扔過去?帶的繩子綁起來再加一個人的話勉強能……
啊,小将拿繩子把繩子把自己扔過去了,那沒事了──
──将軍???
也不知小将過去到底哪學來這些高難度特技,他剛剛先是把一根繩索綁在這邊的巨大草莖,一根則是纏住自己腳踝然後另一端綁上石頭,就這樣扔到對面的巨大草莖拉緊。
最後小将像個忍者似的握着這邊的繩索飛躍而出,讓自己化身為橋梁的接點。
銀時趴在懸崖邊驚恐大喊:「小将你在幹什麼啊小将!?快回來啊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真的不行我們還有兔子跟假發當活體探測器,你不是才剛升任副副隊長二代目嘛!别把自己搞得像s.m遊戲的享受者啊!!」
「為什麼這麼擔心小将的安危?果然他才是副隊長是吧!?」剛過桂橋的小橋大聲吐槽。
「喔?目标是成為領袖卻做出這種甘願赴死的舉動,你是想建立人人平等的制度嗎?」小桂帶着他不屈的意志站了起來,「你以為那種理想論能夠驅動隊伍嗎?沒有在前方指揮的人組織将會失去方向然後步向毀滅!」
「假發你吃屎吧假發!」銀時轉頭大吼。
「不是假發是小桂副副隊長一代目!!」
「卷銀副隊,我能理解小桂副副隊長的論點,并沒有想違背領袖制度,但我心目中,領袖越是坐于高處,就越不易看見底下隊員的感受──說是這麼說,全面平等的制度卻容易變為一盤散沙。」
自身化為橋梁的小将面色平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既然如此,我想成為基石,支撐組織,支撐隊友,想要成為那樣的領袖。」
霎時間耀眼的聖光刺得銀時睜不開眼,「所以說我們現在隻是五人兩寵的隊伍而已啊──」
而且本質上是混了各種品種貓貓屎的散沙沒錯啊!自我犧牲不要用在這裡啊!
小橋沒有被聖光征服,他冷笑着爬上小将的繩索橋,「天真,你所說的依然是愚蠢的理想主義,看看我們身處的破爛環境吧,甘願成為繩索的你隻适合當個用完就扔的棄子。」
「在這世道,隻有足夠狠心的人才能成為最後赢家!」
爬過小将前他微微一頓,高昂的語調降低幾度冷冷地說:「就算真的成為領袖好了,要不了哪天你就會因為自己的軟弱,毫無防備地被盟友捅刀子吧。」
小将頂着他經典的正經臉,等到小橋過去後才微微一笑。
「你的提醒我會銘記在心的,謝謝你小橋!」
那是嘲諷!沒人在提醒你!!──突如其來的感謝讓小橋腳一滑,差點讓毛毛蟲今晚加餐。
「沒有錯,小橋副隊員的舉一反三實在讓副副隊長一代目很感動!這就是我要講的第二點──身為領袖不可讓人見到弱點!」小桂邊過橋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