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診　　隻有小孩老人才有紅包領

樓下定定大人輕易接受自己侄子在戒嚴時期的大白天找小姐的情境，并表示自己年輕時也玩得很嗨根本不放在心上，然後在侄子被人當成腹語玩偶的詭異情況下開始嚴肅的政局分析。

天花闆的縫縫間，身為曾未先代将軍服務的暗殺者，當仇人出現時地雷亞沒有洩出半點殺氣，要不是他明明還易容着眼神卻跟他卸妝時沒兩樣，平靜的模樣都要讓人以為他把過往恩怨抛到腦後了呢。

「……說起來地雷亞先生，曾經服侍過前代将軍的你，應該多少知道一些鈴蘭小姐的事情才對？」我用氣音問道。

「具體不曉得，我爬到近臣位置時他老早就不需要吉原的部屬，因為那時候他已經拿到成為将軍的赦令了。」

地雷亞微微停頓，臉上再次扯出僵硬的冷笑，「但我非常清楚德川定定是個怎樣的人，能利用的東西他會用最惡心人的方法利用，那樣能給他帶來無上的愉悅……對他來說玩弄一個遊女的感情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個遊女十有八.九隻是他用來誘騙其他派閥競争者的道具。」

「但月詠不會因為我的勸阻放棄的，所以我沒有跟她說什麼，隻要親眼看過那垃圾的真面目就會明白的。」

地雷亞，在家族被前代将軍滅門後被其以妹妹要挾他做牛做馬，妹妹不得已跳崖自殺後精神扭曲的地獄倒黴蛋，他說出來的情報可信度極高，不過……

「請不要沒有溝通過就下定論月詠小姐不會相信你。」

你老實說，其實你想看月詠跟将軍對着幹對不對？在天花闆上偷聽月詠說要砍老将軍的ＯＯ時你是不是覺得很欣慰？

「……」

地雷亞忽然撇過頭，用要不是我聽力好會直接忽略掉的音量說：「她上次來問我新衣服選哪件好，結果後來全選了我沒指的……」

啥？原來現在你還有會被女兒嫌棄品味的白癡老爸人設嗎？

「還有過年的時候她除了日輪、連吉原裡不太熟的老太們都發了紅包，卻沒有給我……」

不是、阿你就一副跟過節搭不上邊的樣子阿，不要在這種時候鬧憋扭好嗎白癡老爸？下次自己開口要啦。

樓下，因為定定起身走動，進行雙人羽織的卷毛帶着将軍舉步艱難，接着将軍彈了出來，卷毛搶救回來的隻有終于碎裂的内.褲。

等定定回頭時場面已經變成卷毛頭戴将軍的内褲追着月詠亂跑的地獄繪圖，而八惠正在把将軍塞進角落的高檔花瓶裡。

「茂茂，你頭發有這麼亂嗎？」

「阿，這個是月詠小姐小褲褲上沾到的毛。」

我默默牽制住地雷亞阻止他究極進化。

「以前房間有那麼亂糟糟的擺飾嗎？」定定看向放入将軍後變成一團馬賽克的花瓶。

「阿，這個隻是不小心沾到我的毛而已。」卷毛正在進一步蹂.躏将軍的名聲。

好的，他們确定沒救了，等等想辦法撈人吧……

這時候月詠趁機跪伏在定定身前，擡起頭詢問他是否記得一位名叫鈴蘭的傾城太夫。

隔壁房間忽然響起細微的腳步聲，細數下少說也有十多個人在聚集，比見回組組員的腳步聲輕巧了七八倍，甚至聽不太到呼吸聲。

緊接着手機快速震了幾下，午夜在給我敲訊息。

「……」

「你感覺到了？耳朵挺好的。」地雷亞注意到我眼神偏移，「呵，看來他注意到……不對，應該連一橋派出事都是算計好的，底下來的都不好應付呢……等等定定的部下打開門就是時機，我會扔煙霧.彈下去，你……」

「先等等，讓坂田先生他們進監牢。」

「──你說什麼？」地雷亞看我的眼神像我剛剛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啪咑。

「……這樣阿。」定定面向庭院沉默良久，一滴水低落腳邊地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着。

「我怎麼會忘記，那雙充滿慈愛的眼睛、華麗又輕盈的身姿、柔順的發絲、鮮豔欲滴的紅唇……」

「隻要确保他們不會被當場砍頭就好，先别救出幕府。」我在天花闆上無聲攀爬，三兩下爬過房間與走道上方，「你應該能做到吧？萬事拜托了地雷亞先生。」

「啧，胡來的小鬼頭……」

身後傳來地雷亞的啧啧聲，應該是默許我的要求了。

「以及……沾滿鮮血的雙手。」

定定的呢喃來到終點，他腳邊滴落的不是淚水，而是口中滿溢的唾液。

「好想……再一次舔盡阿。」定定吸溜着嘴角的口水，和藹的笑容霎那間宛若惡鬼附身。

走廊上擠滿的劊子手在此時沖破拉門，一舉湧入将軍的寝室，也不曉得當年被騙去吉原享樂的派閥名門們是否也是這般結局。

我不再注意将軍寝室的動靜，揮去天花闆的蜘蛛網快速地繞到幕府外側廊道。

希望佐佐木不會跟我要制服清理費，那可沒寫在合約書裡。